當(dāng)家的似乎也被催得急了,大手一揮隨口道:“行吧行吧老規(guī)矩,男的,瞧著壯實些的,剁碎了丟后山喂狼喂狗,那些瘦條條的,嗯……把腿砸碎了丟去看豬圈茅房,女的么,你們就看著辦吧?!?/p>
話音未落,周圍眾人便發(fā)出各種喜悅得意的怪叫聲,已經(jīng)有人一把抓住外側(cè)的林府女眷,隨即周圍幾人立馬按住掙扎的女子,不顧她的叫喊聲,高聲笑著將其拖拽出了屋子。
見此番有死無回,那些林府護衛(wèi)便打算負隅反抗一把,可手腳被綁,終究還是慢了一步,下一秒便見護衛(wèi)的頭顱在空中飛起,劃了一道弧度,正巧落在燕瑤腳側(cè)。
死不瞑目。
心中驚懼更甚,燕瑤更是身子痛苦地顫抖起來,這種痛楚似曾相識,然而她卻來不及去回憶,惦記著身后的孩子和乳娘,心里不住擔(dān)心著他們會怎么對待林秋兒。
那些山匪們將臨近的人分完,便瞧上了燕瑤她們,獰笑著將手伸來。
“我不過是去換了身衣服,怎么就這么熱鬧了?”
有人從當(dāng)家的身后側(cè)門走入,燕瑤一眼就看見來者腰上的玉佩,頓時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叁爺,您這回真是出了個好主意?!蹦前A病鬼湊上前去,朝男子比了個大拇指,隨后又囁嚅著問道,“不過怎么不順便把那林知府的娘子也一起綁了來?!?/p>
“抓了夫人,那知府哭一哭過了,還能再娶不是。但若是抓了他的親兒,他再如何也不能坐視不理吧?!蹦凶诱f完朝著當(dāng)家的恭恭敬敬地拱手行禮,“爹?!?/p>
“少來這些迂腐樣子,”當(dāng)家的擺擺手,極為看不慣自家兒子這般做作,但說是這樣說,臉上早就堆滿了笑,“一會兒就讓人給那知府送信,他想要孩子就自己來送命?!?/p>
“再等等。”男子說著目光轉(zhuǎn)向臺下,看到燕瑤的瞬間他眼底閃過一絲莫名的意味,隨后極為隱蔽地掩蓋住,沖著臺階下的眾人笑道,“怎么都急成這樣了?!?/p>
“少當(dāng)家的,別怪兄弟,咱們這會兒可顧不上你了?!币粋€尖嘴猴腮的山匪已經(jīng)抓住了乳娘,正覺得她懷里的孩子礙事,打算一把丟開,結(jié)果還沒回頭呢腦袋便被茶碗砸了一下。
眾人停下動作齊齊看向男子,只見他收了手從臺階走下來到燕瑤面前,目光看向掙扎護住孩子的乳娘,原本溫溫柔柔的笑臉忽然變得冷若冰霜:“餓死鬼樣,這孩子要是傷了分毫,我砍了你們手腳!”
一聲厲喝,嚇得眾人立馬抽回了手,乳娘顧不上外衣凌亂,連忙將林秋兒抱在懷里。
這時男子俯下身,腰上玉佩垂下掃過燕瑤的手臂,他伸手想要將孩子拿過,可林秋兒像是只認乳娘一人,剛一離開乳娘懷抱便嚎啕大哭起來。
“山爺、山爺,別嚇著孩子,求求您了……”乳娘見孩子哭,更是心如刀絞,連忙伸手抓住男子的手臂不停哀求。
“這女子和孩子別動,找個屋子關(guān)上,那知府沒動靜之前別讓她們死?!蹦凶与S即起身開口道。
“可……”見到口的肉被挖走,那些山匪有些舍不得,動作躊躇不決,男子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們一眼:“孩子哭起來誰哄得住我便不管,你們就只管去玩,要是孩子哭出病來哭死了,你們誰給我擔(dān)責(zé)?”
那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誰也不想負責(zé),只得咬牙切齒地放開抓住乳娘的手。
“癆哥子,聽見卿的,你去把這兩一大一小的找個柴房,或者找個屋子關(guān)了,讓羊婆子她們看著,可別死了?!?/p>
那癆病鬼回了一句“是”,跛著腳走上前,指使著那些山匪同自己一起將乳娘帶走。
“見卿,此回你功勞不小,想要什么獎賞?”當(dāng)家的說完又笑著看向男子,燕瑤本偏過頭一臉擔(dān)心地看著被帶走的乳娘和林秋兒,等收回目光,正撞見那男子正低頭笑吟吟地看著自己。
燕瑤頓時背脊發(fā)涼,她哪里認不出眼前這人是誰,尤其是看到他身上的那枚烏星玉,然而還不等她開口出聲,眼前男子便伸手一把將自己扛在肩上。
“爹,我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