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歪頭好奇打量虞洲,為什么一直看我?
戚棠眼珠子圓,眼黑較常人多一些,光下漉漉,有種尋常難見的天真。
虞洲斟酌幾字問她:平安符?
戚棠似乎沒料想到這個(gè)問題會(huì)由虞洲問出口,心虛似的摸了摸原本垂蕩著平安符的位置,而后一笑,坦坦蕩蕩的:師妹還關(guān)注這個(gè)呢?前幾日蹭臟了,又不好洗,就沒再戴上,放屋里了。
弄臟平安符似乎是個(gè)不好的征兆。
虞洲寡言地默了下來。
戚棠卻沒在意似的:若只能靠一枚平安符保平安,這修煉也沒意思。
他們修道所求,不就是求長生求平安,求困境來時(shí)不要人為刀俎、淪為魚肉嗎?
戚棠想了想,又笑:那平安符怪好看的,還是要想辦法再去求一枚。
今日去找胡憑時(shí),胡憑不在小藥園里。
長令在搗藥,在安靜的院子里噔噔噔得格外矚目,園門被推開時(shí),那雙平日里總垂下的無神的眼抬起,看了一眼進(jìn)來的兩個(gè)人。
藥園搗藥聲短暫停止后又繼續(xù)。
戚棠叫了幾聲師伯都沒人應(yīng)。
平日翻書的桌上有張字條自習(xí)。
戚棠拿起紙條好好看,是久違了的書法大家胡師傅的字。
老見他筆走龍蛇,如今忽然字跡工整,她覺得新奇還想笑,眼前一幕卻和記憶里重合,像道白光似的扎進(jìn)腦仁。
腦海里閃現(xiàn)幾幀畫面,一樣的字,與眼前不同,那是不短的一句話
月夜見
血月?
顱腦忽然疼了一下。
戚棠捏住紙張的力度驟然變猛,指腹摁在墨跡上,沾上了薄薄一層痕跡。
她茫然看著指腹,指尖揉搓,墨水糊開。
還沒干,看來走了沒多久。
戚棠看了眼藥園里的長令,他坐在長條凳上,不同于往日的會(huì)迎接,今日顯得沉默許多,面前擺著藥杵石臼,身側(cè)籮筐里已經(jīng)擺開了大片藥材。
看來,他大抵忙碌到現(xiàn)在。
戚棠眼睫垂了下來,無暇去顧忌別的,只是坐在長令身旁的小馬扎上,戳戳他,言行舉止與往日毫無不同:小啞巴,師伯干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