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出口,兩人都愣住了。
赫納布不想再說謊了。他俯下身去,親昵地吻了吻普拉美斯的額頭?!拔覑勰?,普拉美斯?!?/p>
“阿布,我真的不是在做夢嗎?”
“我愛你,普拉美斯?!?/p>
“阿布,你確定愛的是我嗎?”
“我愛你,普拉美斯?!?/p>
……
普拉美斯問了一遍又一遍,赫納布用一個又一個吻,一聲又一聲“我愛你”來回答。
普拉美斯終于信了,破涕為笑?!芭?,砰,砰……”他的xiong腔里再次傳來了心跳聲。兩人驚喜地看著彼此,兩只手交疊在了一起,輕輕地?fù)崦绽浪褂泄?jié)律起伏的xiong膛,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曖昧氣息。
窗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兩人慌忙分開。
來人是斯特拉,見普拉美斯醒了,她激動地?fù)淞诉^去,抱著普拉美斯不停地抽泣?!澳憬K于醒了!我還以為你這么狠心,要丟下我們母子。嗚嗚嗚……我好害怕!”
普拉美斯的身子一僵,猶豫著還是回抱了斯特拉,輕拍著她的背安慰:“沒事了,我不是好好的嗎?”
突然,斯特拉松開了手,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般,驚喜地打量著普拉美斯?!澳愕纳眢w終于熱起來了!”她轉(zhuǎn)頭沖屋外大喊:“巫醫(yī),巫醫(yī),快來,快來啊!”
巫醫(yī)早就候在了門口,小跑著進(jìn)了屋。他悉心地給普拉美斯做了檢查,而后跪在地上,滿面欣喜地回稟道:“將軍一定是得到了阿蒙拉的垂青,痊愈了!”
斯特拉喜極而泣,緊緊地抱住普拉美斯,像是重獲了一件稀世珍寶不愿撒手?!疤昧?,太好了!你終于回來了。我聽人說你成了北部軍的“不死戰(zhàn)神”,我可不要神,我要我的丈夫!我愛你,普拉美斯,我愛你!答應(yīng)我,永遠(yuǎn)不要離開我!”
女仆抱著個白白胖胖的娃娃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斯特拉親了親娃娃紅撲撲的小臉,把孩子抱到普拉美斯跟前?!斑@是我們的兒子,塞提梅里安普塔,你給取的名字?!倍螅謸Q了個可愛的夾子音,對娃娃說:“這是你的父親,叫父親,父親……”
小孩疑惑地打量著眼前的陌生男人,眨巴著大眼睛,奶聲奶氣地沖普拉美斯喊了聲:“父親?!?/p>
普拉美斯無措地看向赫納布,見赫納布也正看著自已,兩人都很尷尬,同時移開了視線。這一聲“父親”,就像一把利斧,在他們之間劈開了一道深深地鴻溝。近在眼前的兩人,卻仿佛相隔了千山萬水。
新王登基
赫納布的繼位大典被安排在了這年的奧佩特節(jié)當(dāng)天。
黎明前,人們早早地聚集在尼羅河兩岸,火光將黑夜照成了白晝。
阿伊死了,就在繼位大典的前一日,據(jù)說是突發(fā)惡疾,病死的。五花八門的小道消息在人群中瘋傳,好事者興致勃勃、繪聲繪色地描述著法老死時的慘狀,好像他們當(dāng)時就在現(xiàn)場,親眼目睹了一切。
一曲悠揚的笛聲吸引了眾人的目光,現(xiàn)場安靜下來。只見一個妙齡女子立于河面之上,吹著笛子,順流而下。她身姿曼妙,美得張揚,潔白的長袍迎風(fēng)而動,兩只碩大的黃金耳環(huán)叮當(dāng)作響,瑪瑙寶石的首飾在火光下閃耀著動人的光澤。
眾人皆驚,以為是神靈下凡,定睛細(xì)瞧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名女祭司。她穩(wěn)穩(wěn)地踩在一頭鱷魚的背上,幾頭鱷魚排成隊,跟在她身后徐徐潛行。
鱷魚列隊的后面是一艘大船,十幾米長,三米多寬,用進(jìn)口的黎巴嫩雪松木一塊塊拼接而成。
赫納布站在船頭,微笑著接受來自兩岸民眾的唱誦祝賀。他的腦袋上綁著藍(lán)金色條紋相間的那美斯頭巾,正中的位置立著一條孔雀石鑲紅瑪瑙的“眼鏡蛇”,臉上描畫了粗粗的黑眼線,涂抹了摻雜了青金石粉末的眼影,下巴上掛著一條又粗又長的假胡須,用金線和小顆寶石纏繞裝飾。
他的上身赤裸,露出了一身健美的肌肉,下身圍著一條鑲金邊的多彩緊身打褶裙,腰間插著一把雕刻了太陽圖案,綴滿紅寶石的匕首。
普拉美斯一身戎裝,佇立在赫納布的身后充當(dāng)侍衛(wèi),時不時偷眼瞧他。高大挺拔的身軀、勁瘦有力的腰肢,結(jié)實強壯的小腿……普拉美斯仿佛又回到了年少時,那晚的月色好美,英武非凡的勇土,手執(zhí)彎刀,就這樣闖進(jìn)了他的世界。從此他迷途深陷,不可自拔。
大船??吭诳{克神廟前的碼頭上,三十二名轎夫和一隊樂人已在此等候多時了。他們一路吹吹打打,撒花高歌,唱著贊美詩,把赫納布抬進(jìn)了圣殿。沿途的步道兩側(cè)烏泱泱地跪了一眾阿蒙拉信徒,頂禮膜拜,迎接他們的新王。
阿蒙拉大祭司肯杰蒙手舉火把,恭恭敬敬地站在圣殿門口,最后的一段路,由他來引領(lǐ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