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聽那個黃毛說過,系統(tǒng)的問題一向都是有規(guī)有矩的,不會胡亂出題?!睕]有了矯揉造作的夸張演繹,這會兒他的聲音就很有第一印象時的冷意,就像外面靜悄悄飄下、又靜悄悄堆積靜悄悄消融的雪。
雪天中,呼嘯的都是風(fēng),雪落下的時候是無法引人注意的,還來不及雨天時跳動的雨滴聲響大。
聞述:“地鐵未必是為了讓我們送死,不然大可在車廂時就把我們?nèi)細⒘?。系統(tǒng)設(shè)定的時間短,但也可能意味著,這個問題沒有我們想象的這么難。也許……我們要從其他角度入手?!?/p>
比起滿屋子找線索找答案的那幾個來說,聞述始終沒有行動,甚至從被白鵠拉了一把之后就沒有過任何動作,這樣一來,倒好像顯得他冷血無情了。
而現(xiàn)如今說的所有,與其說是幫忙找答案,倒不如說是把一些信息告訴了白鵠讓他自己思考。
不過大概是聞述自己也沒有想出答案,就好像只是把自己分析出的一點半點拋出來給白鵠過目。
瘋狂叫囂的嘀嗒嘀嗒很考驗大家的精神狀態(tài),就像是鞭打黃牛的聲音一般。
人在驚恐之下更會失了理智,賈子涵聽著滿屋子嘀嗒的聲音,第一次覺得這時間比他考語文寫不完的作文時過的還要快。
他滿腦袋作文作文,又塞了滿腦袋的“我是誰我是誰”,還灌了一耳朵的嘀嗒嘀嗒,胡亂猜測:“也不一定是在問日記本主人,日記本主人大概就是《美女和野獸中》中的貝兒,但是這鏡子里那影子怎么也不像是美女??!”
伊一已經(jīng)放棄了日記本,跑去翻矮書架里的書,大概也是意圖尋找出個名字。
他頭也不回地應(yīng)道:“你這不是廢話嗎!問題是要名字,要找個名字??!再說,不是美女難不成你以為是野獸嗎!”
賈子涵情急之下靈光一閃:“為什么一定是名字呢?”
這一個問話好似一把利劍,把他腦子里的漿糊全劈開了。
是啊,也許答案是身份呢!
賈子涵:“我們不一定要找名字,找這個影子的身份!既然是因為鏡子激活的問題,那問題肯定是出自鏡子,而鏡子現(xiàn)在不是出現(xiàn)了那個影子嗎?我們也許只需要把影子的身份說出來!”
急促的嘀嗒嘀嗒聲,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十一點十五分了。
白鵠身上那個影子已經(jīng)開始顯露在現(xiàn)實中,別人看不到,只有白鵠知道。
黏糊糊的,并不像鏡子里那樣一團黑霧般的模樣,而是一種黏稠shi冷的狀態(tài),趴在白鵠身后,緊緊貼著,像是要把自己融入其中。
隔著厚重的衣服也能感受到那種潮shi陰冷,伴隨著腌入味的血腥,好似它被泡在了血水中潛伏多年,每一處都含-著怨恨,絲絲入骨。
但突然,白鵠感受到了肩膀上一個沉重的力道,聞述把手壓-在了他肩膀上,明明手掌心和肌膚相隔了一個黑影和層層疊疊的衣服,但他總覺得這一壓,壓出了一點暖和。
好像是為了給他一點力量,好像只是為了安撫他,但白鵠莫名認為這份力道帶著種承諾。
大概是“保你不死”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