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雨鳶未再說話,他一雙黑且深邃的眼眸盯著溫瑜,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溫瑜手拿酒杯,他嘴角的笑意淡去,突然毫無預兆地將瓷杯扔到桌上,砸得里面的水珠盡數(shù)濺起:“首領,你直接聽命于陛下,可以回去問問他。”
“這些人是誰殺的,他們是因何而死,你都可以去問他?!睖罔ひ蛔忠活D,說得冷冽,“他可比本宮清楚?!?/p>
暮雨鳶緩緩瞇起眼眸,他掃了眼桌上的碎瓷杯,用手示意身后的暗衛(wèi)不要輕舉妄動。
溫瑜毫無怯意,他一把揮下桌上擺放的杯盞,在眾目睽睽下起身離去。
沈聿被上方的動靜驚了一瞬,他抬頭看向上方,見溫瑜甩袖從臺階上走了下來。他面色陰沉,沈聿看了一眼,悄然低頭站到了最后面。
溫瑜快步從沈聿面前走了過去,他周身氣息凜冽,在沈聿面前掀起一陣冷風。
沈聿看著他走遠,皺眉將目光轉移到樓閣之上。之前跟隨在暮雨鳶身后的暗衛(wèi)都分散去了別處,幾個宮女還在擦拭桌面。
沈聿見暮雨鳶也起身順著臺階走了下來,頓時低下了腦袋。
“翠花,出來?!鄙蝽仓灰娔河犋S的金蟒鞋停在他面前,聲音從上方落了下來。
沈聿微蹙眉梢,他行禮道:“是,首領?!?/p>
暮雨鳶帶著沈聿走到了坤寧宮里一處僻靜的拐角。沈聿跟在暮雨鳶身后,他看著暮雨鳶的后背,暫時沒有察覺出什么他身上有什么讓沈聿眼熟的地方。
……但他為什么要對溫瑜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
暮雨鳶站在陰影里,他借著旁邊的陰影擋住沈聿的身形,眼眸凝滯片刻朝沈聿開口道:“翠花,你什么時候和皇后娘娘這么熟稔了?”
他聲音里帶了幾分壓抑的沉悶感,他眼眸死死盯著沈聿,里面竟然無端有了怨氣。
沈聿:“……”
“我不懂你在說什么?!鄙蝽查_口道,“陛下讓我監(jiān)視娘娘,我現(xiàn)在不過是在奉命行事?!?/p>
“奉命行事?好一個奉命行事!”暮雨鳶嗤笑一聲,他眼眶微紅,看著沈聿一字一句道,“你昨夜和他翻云覆雨的時候,可曾有一刻想到過我?!”
沈聿:“……”
他擰起眉頭看向暮雨鳶:“我想你干什么?”
“你說什么?”暮雨鳶身體一怔,他像是受到重創(chuàng),語氣里滿是難以置信的味道,“你現(xiàn)在是要和我撇清關系?”
“……”沈聿感到莫名其妙,“首領,我想你是認錯人了,我與你不過才見過兩次面,應該沒什么太過熟絡的關系。”
暮雨鳶驀然拽住沈聿的衣袖,他將沈聿往他身邊扯了一段距離,冷聲道:“認錯人?我怎么可能認錯人?!那夜過后我都沒來得及幫你清理,你至今為止身上都留著我的味道,這些我都聞得到!”
沈聿面色微冷,他一把扯過自己的衣袖,猛地將暮雨鳶推開到旁邊:“我再說一遍,我不認識你,少往我身上靠?!?/p>
暮雨鳶往后退幾步撞到墻壁,他眨了下眼眸,有些僵硬地滾了滾喉結:“……你不要我了?”
沈聿轉身欲走:“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