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收回目光,他繼續(xù)跟著隊伍往前,見到了坐在小樓閣中央的兩個人。
沈聿至今為止還未見過暮雨鳶的相貌,暮雨鳶每次出現(xiàn)時都會帶著象征暗衛(wèi)身份的全黑面具,將他底下的面容遮掩得嚴嚴實實。
沈聿跟著一路過來的宮女停在樓閣下方的右側(cè)位置,他剛剛站定,便聽他旁邊站著的另一個宮女朝他咳嗽了一聲。
不知何人
沈聿聞聲轉(zhuǎn)過頭,只見那宮女站得端正,瓜子臉小紅唇,見到沈聿就暗示性朝他眨了下眼眸。
沈聿:“……”
周圍眼線眾多,影十七也只是稍加提示。他往后挪了一點兒,借著衣袍的遮掩將紙條塞進了沈聿手中。
沈聿指尖夾住,他拿到紙條后就迅速收起,面上依舊波瀾不驚。
交易的過程簡單且短暫,沈聿藏好東西,繼續(xù)用余光看向上方樓閣。
那上面相對而坐的兩人也不知在說些什么,沈聿從這邊的角度看去,只見到溫瑜半靠太師椅,他單手捏著面前的酒杯晃晃悠悠,也不知道在和暮雨鳶說些什么。
暮雨鳶倒是坐的筆直,他暗衛(wèi)出身接受過訓練,這時面容遮掩在面具下,雙目直白地看向溫瑜。
“皇后娘娘,不知你昨日去了什么地方?”暮雨鳶低啞的聲音從面具底下流出,他看著溫瑜,開口道,“我昨日像是看到了娘娘你,你不在內(nèi)殿當中?!?/p>
“你都說像是了,那就是你老眼昏花?!睖罔び鎸ι夏河犋S的目光,他開口道,“本宮昨日頭疼,一直在內(nèi)殿休息,并未外出。”
“……”暮雨鳶眸色漸深,“是嗎?可有人證明?我已經(jīng)詢問過昨日在外殿當值的宮女太監(jiān),他們可是說娘娘昨日房中沒有一點動靜?!?/p>
“首領(lǐng)這般質(zhì)問本宮,你可有證據(jù)?”溫瑜勾唇笑,“隨便眼花就說自己看見了本宮,未免可笑?!?/p>
溫瑜語氣當中的銳氣不減,暮雨鳶察覺到他潛藏在內(nèi)的敵意,單手握住了酒杯:“娘娘,我并無冒犯你的意思。只是娘娘后院平白藏了那么多具尸體,難免讓人心驚?!?/p>
溫瑜喝茶的動作一頓,他裝作不知,繼續(xù)開口道:“什么尸體?本宮怎么不知道?”
他那日跳下井時的確聞到了大股惡臭味,井水里面藏著無數(shù)殘尸,大部分已經(jīng)化為了白骨。
“娘娘不知道?”暮雨鳶給身后的暗衛(wèi)做了個手勢,那暗衛(wèi)上前一步,將手上的包裹放在了桌上。
暮雨鳶打開包裹,那里面幾件shi漉漉的衣裳堆在一起,純黑且印有金騰的抹額放在最上方。
溫瑜怔愣了幾秒,他捏緊指腹,眼眶內(nèi)升起些許刺痛:“首領(lǐng),這是什么?”
“井中尸體生前所穿之衣?!蹦河犋S淡聲道,“這都是乘淵山的服飾,我聽聞娘娘以前也在乘淵山上學習,或許也認識這些人?!?/p>
溫瑜木著臉沒說話。
暮雨鳶看了他一眼,繼續(xù)道:“但自從娘娘來了越國之后,似乎就與乘淵山上的眾人斷了聯(lián)系。乘淵山上……現(xiàn)也將娘娘除名?!?/p>
溫瑜冷笑:“你想說,是我對他們心有怨恨,所以把他們殺了埋尸?”
暮雨鳶未再說話,他一雙黑且深邃的眼眸盯著溫瑜,其中之意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