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如凇順勢在她干燥的掌心里親了一下:“殿下這幾天明明就在生氣。”
聞禪:“……沒有?!?/p>
親吻又落在了手腕上:“騙人?!?/p>
聞禪:“別沒事找罵,什么毛病。罵完了又哭,哭了還得我哄?!?/p>
細(xì)碎的親吻不斷落下來,這回裴如凇沒說話,但每個吻都像是在無聲地控訴她口是心非。
聞禪:“……”
不得不說小白花有時候敏銳得驚人,不過也有可能是她掩飾得不夠周全,畢竟為這種事生氣在她的人生經(jīng)歷里還是頭一遭,被人抓住端倪也是在所難免。
聞禪很少有“患得患失”的情緒,因為知道自己最后什么也留不住,對得失就看得格外淡然——權(quán)力、下屬、乃至裴如凇都是如此。然而這一世裴如凇成了最大的變數(shù),當(dāng)她試著把一個人放進(jìn)心里,就不免要被他的一舉一動擾亂心緒,尤其這情緒還不受理智控制,就好像圣僧破戒,令她心中陡然生出許多惱怒與不甘的雜草來。
今夜與楊廷英的交談讓她想通了一點,夫妻相處就該彼此尊重、各有自由。前世聞禪與裴如凇分住主殿與后院,除了必要的了解,她不會管裴如凇見了什么人、辦了什么事、晚上什么時候回家??傻搅巳缃?,兩人都有前生未竟之事,卻因為住在一起,導(dǎo)致裴如凇只能千方百計地找借口遷延在外,深夜里萬分小心以免驚動了她。
其實裴如凇的小動作很難躲過聞禪的眼線,她知道他近來與東宮的某人走得近,也知道他借著聞禪翻出來的相歸海舊案,正命人繼續(xù)暗中調(diào)查那個主家。
她不高興,絕不是因為那個“蘇”字。
聞禪只是討厭隱瞞,討厭他為了隱瞞而努力圓謊的樣子,也討厭明知隱瞞卻不能說破的自己。繾綣只是生活的點綴,與其貪圖那一晌柔情,還不如回到前世坦蕩的相處,大家關(guān)起門來各做各的事,誰也不耽誤誰。
“我……”
看不清臉的黑夜反而讓開口變得艱難,因為說出來就像是真心話。聞禪捧住了他的臉,指腹無意識地輕輕摩挲,沉吟片刻,才字斟句酌地說:“我可能是有點心煩,一邊因為你找借口而生氣,一邊又懷疑我是不是妨礙了你?!?/p>
“我不是在賭氣,像過去那樣分開住,你行事也方便些,起碼晚上回來不用摸黑洗臉吧。”
“可是我離開殿下會做噩夢,”裴如凇緊擁著她,如同抱著世上最后一塊珍寶,舌尖上的每一個字都像從糖里滾過一圈,“人一旦嘗過兩情相悅的滋味,就再也回不去了,哪怕是吵架生氣、鬧別扭不說話,我也還是想每天都和你一起醒來?!?/p>
聞禪:“……”
甜言蜜語固然動聽,但總感覺他模糊了很重要的事情:“你就不能保證不惹我生氣嗎?”
裴如凇靜了一下,然后低頭吻住她,強行把她的問題堵了回去。
兩人親著親著就從坐著變成了躺下,“分開睡”的提議猶如星星火苗,還沒亮起徹底被駙馬掐滅。聞禪也懶得再說他,抬腳踩了踩裴如凇的小腿:“說來說去,還是不打算坦白你到底在干什么,是吧?”
“不是我故意藏私,實在是有些事我也還沒理清楚,等有結(jié)果了,我會
移駕
嘉運殿中。
太子、持明公主各坐皇帝左右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