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吳相宜閉了眼又睜開,啞著嗓子極不情愿地問道,“傷得重嗎?”
未指名道姓,唐薏一時(shí)還沒反應(yīng)過來,眼珠子一轉(zhuǎn)才回過味兒來她指代為誰,實(shí)話道:“說是左肩被燒斷的橫梁砸了一下,身上大大小小的灼傷也不少,好在不致命。”
未留意到吳相宜眼中異樣的情愫,唐薏咬牙切齒,“相宜姐,你那鋪面被燒的不成樣子,現(xiàn)在已是廢墟一處。”
那畢竟是吳相宜這段時(shí)日經(jīng)營的心血,雖極不情愿與她講明,可這種事兒瞞得住一天瞞不住一輩子,唐薏嘴快,干脆與她交待了。
沒有想象中的痛哭流涕,吳相宜聽了此事甚至情緒沒有太大的波動(dòng),如一汪靜湖,平靜地似在聽不相干的事。
沉重的眨了兩下眼皮,她躺在床上直勾勾地望著帳頂,“火勢(shì)那么大,不用想也知道。也好?!?/p>
也好,這樣倒省得她留戀此處。
一把旺火燒了,倒也干凈,她走時(shí)也更有理由。
側(cè)過頭,吳相宜緊握了唐薏的手,看著她眼底的憔悴,心疼道:“唐薏,回去休息吧,我沒事的?!?/p>
“我還是不走了,在這陪你兩天,要不然我放心不下?!?/p>
“你若是在這,我也于心不忍,你瞧瞧你此去棠州這一路受了多少罪,在書信里我都知曉了,好在你沒出事,否則我這輩子都會(huì)愧疚不安?!?/p>
一直堅(jiān)強(qiáng)如蒲草的女子,終在想到自己姐妹是為自己受累時(shí)落下淚,眼頭的淚珠子滾滑過鼻梁,“是我連累你了,我不該來京,不該去陶府,我若讓那兩個(gè)人安安份份的成了親,哪里還會(huì)有這么多事?!?/p>
“她完全可以沖著我來,可她卻因我而遷怒于你。”
這個(gè)“她”不必指名道姓,心知肚明到底是誰。
起初唐薏也曾懷疑過姚嘉念,事實(shí)證明,姚嘉念不會(huì)做這樣的事。
“相宜姐,你放心,江觀云會(huì)替我找個(gè)公道的,我不覺得委屈,我長這么大,最不怕事,管他什么妖魔鬼怪,都動(dòng)不了我,”為了寬她的心,唐薏特意挺了身子,“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邪不壓正。”
想與她說,自己將要離京的事,可話到嘴邊終是沒忍心。
錢氏雖心疼女兒,知她在棠州吃了虧,可好在無大礙,可家里這陣子亂的不像話,再三思量,還是將她趕回了信國公府。
這火起的古怪,雖然錢氏嘴上不說,卻也怕女兒有了吳相宜這樣的下場,念著若在信國公府,好歹江觀云還能護(hù)著她。
江府的馬車停在錢宅門口,江觀云親自將唐薏抱上馬車,她腳傷未愈,江觀云處處小心。
一上了馬車,唐薏便窩在江觀云懷里昏昏欲睡。
江觀云抱著她,指尖兒有一下沒一下的玩著她的碎發(fā)。
“相宜姐真可憐?!苯^云還以為她睡著了,誰知道冷不丁的冒出來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