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還是楓江鎮(zhèn),只是和印象中的楓江鎮(zhèn)又不大一樣了。
找了幾家以前熟悉的醫(yī)館,不是關(guān)門大吉了就是換成了別的店。
只有一家,還開著,冷楓進(jìn)去,店里生意清冷,就伙計一人。
看到她滿臉蒼白,滿頭大汗,道:“我家大夫不在,你換個地方看病吧?!?/p>
冷楓上前:“用不著他,給我抓個藥?!?/p>
熟悉的報了個藥方子,就是特地背過的,都沒有這么溜的,給柜臺伙計愣了半天。
冷楓催促:“快抓啊?!?/p>
伙計才轉(zhuǎn)身去抓藥。
冷楓拿了藥包,擼了個鐲子頂錢,要走,想了想能去哪,那樓她可不回去。
于是對伙計道:“借個廚房,還有那鐲子雖然不是上乘材質(zhì),賣也能賣個三兩銀,你這點藥本錢十四個銅板左右,我抓了十包就一百四十個銅板,那桌子還能余下一大半呢,給我弄身素凈的衣裳去,剩下的,我不跟你們掌柜說,你裝腰包吧?!?/p>
那伙計又是愣愣看著她,低聲嘀咕了一句:“這哪來的算盤神仙,夠精明的?!?/p>
說完,人出去了,回來后,拿了一套衣服到后院找冷楓。
冷楓的藥正鼓咚著,看到衣服之后,讓伙計幫忙看了下藥材,找了個院中的小房子,帶上門,進(jìn)去換了衣服。
身上那花花綠綠的綢緞一脫,換的縱然只是件土布衫,也舒坦多了。
出來時候,伙計老老實實給她看著藥呢。
冷楓上前就問:“青州城不是打仗嗎?打仗怎么不見幾個醫(yī)館,不是越打仗,這醫(yī)館什么的生意越好嗎?”
伙計看了她一眼,道:“你外地人吧?”
冷楓想說我是本地人,不過想了想啞然失笑,應(yīng):“對,外地人,才來不久,肚子疼找個醫(yī)館找半天?!?/p>
“就是打仗,醫(yī)館才不敢開了。那閩國,到處在青州城抓大夫呢,多少人被抓走了,我們這邊醫(yī)館還能開著,那是因為我們大夫老的快拄拐棍了,人家看不上。但凡年輕點的大夫,十有八9都給抓了?!?/p>
原來情勢如此啊。
“那酒館,青木婁什么,倒是多啊,這也是為了順應(yīng)形勢?”
伙計道:“可不是,什么形式發(fā)什么財,我看你剛才那打扮,你可別打我,我就是覺得,不像是正路姑娘,你要的那些個藥材,我雖然不大懂,可都抓了幾年藥了,那是保胎的吧。”
“小東西還聽懂,不過份量不同,用途不同,不是保胎的,而是在保不住后,讓氣血稍微穩(wěn)一下,免得到時候落個血崩掛了?!腋愦蚵爞€事情,你們在和不是遭遇洪災(zāi),從京城來了個賑災(zāi)的大臣嘛?”
小伙計道:“有這么回事,不過那也就是個領(lǐng)著俸祿辦糊涂差事的。”
“怎么說?”冷楓問。
一身雞皮疙瘩
“我悄默跟你說,那官員根本不了解我們這的地方,一來就被刺史他們擺了一道,領(lǐng)著他去看了受災(zāi)嚴(yán)重的幾個村莊,還帶他去義莊看了成堆被淹死的尸體。然后,就跟他哭窮,說青州城三分之一的地界都是這慘樣,我去你奶奶個熊,三分之一,也就東面那片淹的厲害,攏共淹了青州城不到十分之一分的地方而已,那些義莊里的尸體,都是從四面八方運送過去的,連夜運,幾車幾車的運,弄的好想淹死了多少人似的,淹死的人根本不多,那水災(zāi)又不是海嘯——海嘯你知道嗎,我小時候跟祖父母住海邊,那玩意來了,跑都來不及,咱們這水災(zāi)是暴雨連綿,一點點起來的,誰還在那老老實實等著被淹死了?別說人,連chusheng都早就被轉(zhuǎn)移走了,雞鴨鵝都沒死幾個?!凑?,大家都知道,大家都不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