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事果然是最能能迅速緩解心情的手段,楚淮雪感覺自己進(jìn)京以來的郁悶心情一掃而空,而閔蘭庭緩過神來之后居然還要去沐浴過后才肯與她同寢,楚淮雪拗不過他,于是兩人還一起去泡了湯池,中間黏黏糊糊的蹭在一起差點(diǎn)又搞上了。
這個澡洗的是精細(xì)無比,等回來的時候兩人蓋在同一個被窩,不過閔蘭庭顯然是累狠了,沾上床就昏昏沉沉睡著了。楚淮雪則美滋滋的擠進(jìn)他懷中,若非閔蘭庭身上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跡都是她弄出來的,這幅場景就更加小鳥依人了。
兩人锃裸著相擁而眠,如此親密無間,像是交纏的兩條白蛇。
入睡前楚淮雪仍詳細(xì)端詳著閔蘭庭的容顏,男人骨相優(yōu)越,如此近的距離依然沒有絲毫瑕疵,消去殘妝口脂之后,陰柔嫵媚的感覺也淡化了,他的神色尚且?guī)е趴v后的情欲,卻因?yàn)檫^分饗足而難得化銷了眉宇間那揮之不去的陰沉狠戾,意外有種澄澈典雅之感,楚淮雪突然無謂的想到,如果不曾入宮為宦,也許如今也是一位縱馬長安古道的濁世佳公子吧。
據(jù)說人在睡著的時候往往才是真正的、毫無防備的自己。
而楚淮雪只是覺得這樣的閔蘭庭還真挺有招人憐的天賦。
她兀自在那對著閔蘭庭的臉琢磨了半晌,直到困意襲來,一夜好眠。
不過這樣的姿勢醒來想不驚醒另一個人還蠻困難的。
等楚淮雪悠悠轉(zhuǎn)醒,卻發(fā)現(xiàn)閔蘭庭以手支頤,在旁邊不知道看了多久,嘴唇帶著微微的笑意,這動作竟然叫她感覺有些眼熟,世人常言一個被窩說不出兩種人,大概便是這樣的意思。
楚淮雪:“……好看么?!?/p>
閔蘭庭:“殿下無論何時都是如此動人?!?/p>
楚淮雪失笑,起身換衣,這次閔蘭庭正兒八經(jīng)的幫她梳妝,這個男人甚至還和她推薦了宮里最近新時興的妝容,親手在她額前點(diǎn)上了梅花。
……所以為什么這個男人連宮妃的梳妝打扮都如此嫻熟啊。
雖然膩了一晚上,但兩人還是不能看見一起出門的——至少不能這么光明正大,哪怕他們理論上是同路。
楚淮雪極為滿意昨晚的溫存,因而完全對這種一時半刻的分別提不起勁,但閔蘭庭卻在分別前又倏地將她緊緊抱住,顯然是極為戀戀不舍的。
“殿下……”另一種焦渴升起,但指向的是一些更深、更難以滿足的東西,他無法滿足:“今日長安似乎有些變數(shù),昨日我在詔獄之中見了……唔”
女人食指點(diǎn)在他的雙唇上,剩下的話都被截斷了。
男人僵住。
楚淮雪懶洋洋的貼過來在他唇側(cè)啄了一口,評價道:“居然是鵝梨味的,”看見閔蘭庭表情后忍不住莞爾:“那些事不用特地告訴我,左右我很快也能向人打聽的?!?/p>
皇宮,天子所居,巍峨聳立,氣勢磅礴,傳聞中真龍到此亦要盤桓,楚淮雪跟著引路的宮女穿過重重深紅宮墻,這是最尊貴華麗的所在,但她卻不合時宜的想到她們腳下的石階上不知已經(jīng)潑灑了第幾次鮮血,啟朝是個多變的朝代,每次皇位更迭鮮少有不流血的,男人女人,皇族或者單純的野心家,那一席明黃色的龍袍下的鮮血永遠(yuǎn)也洗不干凈就像人們對權(quán)力的渴望。
等真正坐在了龍椅之上,沒人會抵抗得住那樣俯瞰天下的誘惑吧。
所以楚淮雪就這樣被水靈靈地被放了鴿子。
她等了許久,最后滿頭黑線的被誠惶誠恐的內(nèi)侍請到暖閣中。
“陛下仍在與朝臣議事,請公主自便?!边^了一陣又傳。
楚淮雪:“……”她早該想到的。
畢竟她這位皇兄,可是出了名的勤政啊。
……如果昨天晚上就來,不會被拉著一起批奏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