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難道不是嗎?”
“有情無情難道你還不清楚?我與玲瓏,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顏淮鄭重地盯著顏子衿,目光灼灼,一字一句地認真道,“我只有你,我也只要你?!?/p>
不由得輕輕倒吸一口氣,顏子衿被顏淮盯得一陣心顫,自己最是受不了他這樣的眼神,連忙去找別的事情移開話題,于是一把拿起描唇的筆:“我、我教你就是?!?/p>
見顏子衿岔開話題,顏淮也不繼續(xù)說下去,便坐正了接過顏子衿手里的唇筆,聽她說完后,這才伸手微微抬住顏子衿的下頜,感覺到顏子衿輕輕瑟縮了一下。
唇筆沾了胭脂,帶了些花香與蜂蠟的混合香味,拇指指甲小心抵在顏子衿下唇,顏淮微微附身靠近了些,柔軟的毛刷落在唇上,隨著他的動作起伏,留下極為曖昧的痕跡。
可惜顏淮對這種事實在生疏,也或許是被顏子衿近在咫尺微微扇動的睫毛晃了神,筆尖不小心錯了方向,擦過了顏子衿的牙齒。
“啊呀”一聲,顏子衿連忙捂住嘴,轉(zhuǎn)身對著鏡子擦去齒上胭脂,這才拿回唇筆:“雖然有些事你比我懂得多,但這些事你還得多學(xué)學(xué)?!?/p>
說著跪直了身子,伸手去抬顏淮的下巴,雖然給男子用胭脂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顏子衿想著萬事總得先親自體驗過,才會知道怎么樣下第一筆,說不定自己替顏淮描了一次,他就學(xué)會了。
雖然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么認真地去教,不過難得顏淮有不懂的主動找她學(xué),顏子衿也樂得去教。
自上往下俯視著顏淮,顏子衿按著自己動筆的習(xí)慣,替他涂著唇上胭脂,她動作緩慢輕柔,一筆一筆描得極為認真,顏淮生得就好看,平時就覺得他沒必要再去涂什么。
可如今真用了胭脂,竟覺得他多了幾分難以言說的神采,本來顏子衿還以為男子涂了這么濃的胭脂,多多少少會有些女兒家氣,可顏淮卻半點瞧不見,反倒有幾分渾然天成。
顏子衿涂著涂著不由得膝行靠近幾分,她微垂著頭,鼻息輕輕噴灑在顏淮唇上,顏淮仰著頭不敢亂動,喉結(jié)卻不由得一顫,一時心動,伸手扶住她的腰。
顏子衿被嚇了一跳,連忙停下手上動作,見自己幾乎要貼在顏淮身上,呼吸霎時間紊亂起來,她立馬退開,接著便被顏淮捏住了手,他將顏子衿的手翻過,將手背面向自己。
那道被燙傷的傷疤突兀地落在顏子衿手上,那木柴不僅僅燙傷了手背,還燙傷了手腕內(nèi)側(cè),雖已經(jīng)消了水泡結(jié)了痂,用了最好的藥,但看著還是極為可怖。
顏淮一向受傷慣了,自己不在意,但不代表不在意顏子衿,他豈能瞧不出這傷的嚴重,要是這傷再重一些,或是處理得再晚些,這手就廢了。
顏子衿從出生開始便在父母寵愛中長大,生得玉雪可愛靈動乖巧,又慣會嘴甜哄人,莫說是顏家的叔伯姑嬸,就連祖爺爺那樣人人懼怕不茍言笑的人,見了她都舍不得發(fā)脾氣。
父母自然最是疼她不過,顏淮得了空也幾乎寸步不離地陪伴,生怕她跌著摔著,不小心生了病更是心疼,顏子衿那時家里最小,本就被慣得像個小霸王,發(fā)現(xiàn)自己生病后大家對她千依百順,越發(fā)無法無天,使勁渾身解數(shù)趁機撒嬌,顏淮自然拿她沒一點辦法,說什么都答應(yīng)。
即使后來長大,顏淮也將她護得萬般周全,在家中最多不過刺繡時被針不小心刺破指尖,哪里肯讓她受過這么嚴重的傷。
可如今那細細養(yǎng)著本該玉蔥般的手,不僅手背上突兀地生了一道疤,十指和手心因為做活變得粗糙,更不用說還有凍瘡留下的痕跡。
不由得捏緊了顏子衿的手,又不敢太用力,顏淮咬著唇,許久才悶聲道:“疼嗎?”
“不疼,畢竟受了傷自然會留疤,不過再養(yǎng)養(yǎng)也就落了,”顏子衿輕輕搖了搖頭,似乎早就習(xí)慣,“沒想到木檀她們竟然還帶了玉花膏來,你也清楚這藥最是有效,之前手心的傷半點疤都沒有留,她們?nèi)杖仗嫖疑纤?,弄得滿手滑溜溜地連筆也不好握。其他的我也不怎么在意,小時候在家我玩雪也生過凍瘡,算不了什么大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