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干瘦的脊背,一點一點地,弓了起來。
那根千斤重的巨木,竟真的被他,一寸一寸地,從地上給硬生生地頂了起來,穩(wěn)穩(wěn)地扛在了肩上!
整個操練場,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被眼前這一幕,給驚得忘了呼吸。
老孫頭那張臉,漲得通紅,額角上的青筋,一根根都蹦了出來。
他每往前挪一步,那腳底下,都踩出一個深深的印子。
汗水,早就把他那身破舊的衣裳給浸透,順著他那布滿皺紋的臉,往下淌。
一百步的道,他走的,跟一百里那么長。
可他,一步也沒停。
當(dāng)他最后,把那根巨木,重重地扔在北邊寨墻底下,發(fā)出一聲沉悶的巨響時,他自個兒也腿肚子一軟,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整個操練場,在短暫的死寂之后,爆發(fā)出了一陣比先前任何時候都要響亮,都要狂熱的歡呼聲!
許青山從高臺上,走了下來。
他親自走到那老孫頭跟前,把他從地上扶了起來。
他讓李黑風(fēng),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取來一個早就備好的,沉甸甸的麻袋。
許青山?jīng)]多話,只是把那麻袋的口子解開,將里頭那白花花的,晃得人眼暈的一百兩銀子,嘩啦啦地,全都倒在了一個木盤里。
他又從懷里,摸出一塊刻著“虎賁軍什長”的木牌,連同那一盤子的銀子,一并交到了那還有些沒回過神來的老孫頭手里。
“孫大哥,這是你該得的。”
他轉(zhuǎn)過身,看著底下那些個眼珠子都快紅了的漢子們,聲音不大,卻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力量。
“在我許青山這里,沒有老資格,也沒有親疏遠近。誰肯為我石老山出死力,誰就能得著旁人想都不敢想的好處!”
他頓了頓,眼神,卻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有功者,重賞!可有后者”
他那聲音,像是數(shù)九寒天的冰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