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鵬飛低頭看著已經(jīng)閉上眼的徐寧,輕聲說著:“再干一段攢點(diǎn)錢,就不做了?!?/p>
林鵬飛第一次被谷爺幫助后他去還借給他新衣褲時聊起天,谷爺問他在做什么,得知他每天過于勞累,問他年紀(jì)輕輕何至于此。
他說,他需要錢。
在這條路上需要錢的人最長遠(yuǎn)。天生這塊料子,是谷爺給他的評價。
林鵬飛踏進(jìn)去一腳就完全陷進(jìn)了里面。金錢和欲望絕對直接的誘惑,少年初長成還沒看過大世界的他沒能躲過。
從小到大也沒有誰告訴他什么是對什么是錯,他所有關(guān)于對與錯的判斷幾乎都取決于他愿和不愿。
錢是個好東西。當(dāng)享受到了高質(zhì)量的物質(zhì)生活后就還想追求更高的,這便是人性里的貪婪。
他說的一段時間,沒有期限,漸漸遺忘在了忙碌的時間。
徐寧久而久之也不再糾結(jié)和說勸,只要林鵬飛對他好就可以了,他的期盼很簡單。
更何況林鵬飛抽空陪他吃喝玩樂的時間增多,每天回家都給他帶束花,他們家餐桌花瓶里的鮮花就從沒斷過。
一束花可以哄開心的人,能有多復(fù)雜。徐寧對林鵬飛堅(jiān)持正在做的事妥協(xié),只要求林鵬飛注意安全,別丟下他一個。
是在冬日陽光明媚的午后他們躺在客廳地毯上邊曬太陽邊說的。
林鵬飛爬起來去衣服口袋翻找了半天,把張銀行卡塞進(jìn)徐寧手心。
“別擔(dān)心,要么我回來,要么錢回來?!?/p>
徐寧搖頭:“我不要錢回來,只要你回來。”
“卡你留著,過年把你媽跟我爺都從醫(yī)院接回來過,你想買什么也都從這張卡上走?!?/p>
那是個極其寒冷的冬天,徐寧因?yàn)榱柱i飛說的要接他媽出來過年,就一直盼著年能來的快一點(diǎn)。
他提前就跟醫(yī)院申請好了,院方特批的三天假也審核下來了。
可在臘月二十五那天,他又臨時打消了這個想法。只因以前住他家樓下黃阿姨的一個電話。
說是徐振波回來了,向她要他的聯(lián)系方式。
徐寧不知道徐振波為什么還找他,黃阿姨被煩的厲害,不得不給徐寧打電話。
“你把我號碼給他吧黃阿姨,有什么事讓他打給我說?!?/p>
徐寧猜到了徐振波又是沒錢了,這么多年,只有過的不如意的時候才能想起他們娘倆。
果不其然,徐振波打來電話開口就讓他賣房子。
徐寧氣不打一處來:“你還要不要你那張老臉,房子改成了我媽名字是你同意的,現(xiàn)在怎么好意思過來要。終究還是我錯看了你,我以為你當(dāng)年良心發(fā)現(xiàn)了。”
“她后半輩子都得住精神病院,房子她又用不上,租出去等于浪費(fèi)時間,不如賣了換錢?!?/p>
“我說了不賣?!?/p>
徐振波大吼:“那你就是看著你爸去死!”
徐寧真的好想趕在氣頭上說句在我心里你早就死了,可他還是整理情緒問:“你是不是又賭輸了?!?/p>
“你不能不管我,怎么說我也是你爸,小寧,這回錢還不上我真的活不了了,我真的是沒辦法才找你的”電話里的徐振波已經(jīng)哭出了聲,“你幫幫我吧小寧,算爸求你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