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影帝的冷臉與東北話的“殺傷力”（第1頁）

p>進(jìn)組第一天，何禾把自已那身洗得發(fā)白的牛仔褲換成了黑色運(yùn)動褲，還特意翻出一件帶帽衛(wèi)衣——主要是為了方便打架時拉帽子罩住臉，雖然她也知道大概率用不上，但氣勢得到位。p>p>陸星眠則穿著那件藍(lán)布褂子，手里攥著劇本，緊張得像只剛被扔進(jìn)狼群的小羊羔。昨晚她對著鏡子練了半夜，把跟顧淮的對手戲臺詞背得滾瓜爛熟，可一想到要跟那位傳說中“三句話能凍死人”的影帝搭戲，腿還是忍不住打顫。p>p>“別怕，”何禾塞給她一根辣條，“他要是敢欺負(fù)你，我就用東北話罵他，保證罵得他cpu燒了都轉(zhuǎn)不過來?！眕>p>陸星眠咬著辣條點(diǎn)頭，剛要說話，就見副導(dǎo)演王姐扭著腰走過來，瞥了眼陸星眠的衣服，陰陽怪氣：“喲，陸星眠，就穿這個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來串親戚的呢?！眕>p>何禾剛要開口，被陸星眠拽了拽衣角。她沖何禾搖搖頭，小聲說：“算了，別跟她吵?！眕>p>何禾挑眉，沒說話，但心里已經(jīng)把王姐的花襯衫吐槽了八百遍——跟村口王大媽跳廣場舞穿的沒兩樣，還好意思說別人。p>p>劇組的化妝間是個大倉庫改的，拉著幾塊布當(dāng)隔間。陸星眠的位置在最角落，鏡子上還粘著前一個演員留下的假睫毛。她剛坐下，就見布簾被掀開，一個穿著黑色風(fēng)衣的男人走了進(jìn)來，身形挺拔，眉眼冷得像結(jié)了冰。p>p>整個化妝間瞬間安靜了，連呼吸聲都輕了幾分。p>p>“顧老師好！”有人小聲打招呼。p>p>顧淮沒應(yīng)聲，只是微微點(diǎn)頭，目光掃過全場，最后落在陸星眠身上，眉頭幾不可查地皺了一下。p>p>陸星眠嚇得差點(diǎn)從椅子上滑下去，手里的劇本“啪嗒”掉在地上。p>p>何禾眼疾手快地?fù)炱饋?，拍了拍灰，塞進(jìn)陸星眠懷里，然后抬頭看向顧淮，笑瞇瞇地開口：“顧老師早啊，我是陸星眠的助理，何禾。以后還請多關(guān)照——尤其是對我家星眠，她膽兒小，您多擔(dān)待?！眕>p>顧淮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停留了兩秒，聲音沒什么溫度：“嗯?！眕>p>就一個字，冷得像深秋的風(fēng)，刮得人耳朵疼。p>p>何禾心里嘀咕：不愧是影帝，連“嗯”都帶著一股子“生人勿近”的氣場。p>p>第一場戲是顧淮飾演的男主“刺殺”陸星眠飾演的侍女。劇本里寫著，侍女要在臨死前對男主說一句“公子，保重”，眼神要帶著不舍和決絕。p>p>陸星眠站在布景板前，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放。顧淮拿著道具劍走過來，黑色戲服襯得他臉色更白，眼神冷得像淬了冰。p>p>“開始?！睂?dǎo)演喊action。p>p>顧淮的劍“刷”地刺向陸星眠的心口，動作快得帶起一陣風(fēng)。陸星眠嚇得瞳孔驟縮，臺詞全忘了，只剩下發(fā)抖的份，嘴唇哆嗦著，半天沒說出一個字。p>p>“卡！”導(dǎo)演皺起眉，“陸星眠，你是被刺殺，不是被風(fēng)吹著了！眼神！拿出點(diǎn)感情來！”p>p>陸星眠紅了臉，低著頭說：“對不起，導(dǎo)演，我再來一次?！眕>p>第二次，她努力想擠出“不舍”的眼神，可一對上顧淮那雙沒溫度的眼睛，就又慌了神，最后只擠出個要哭的表情。p>p>顧淮收回劍，冷不丁開口：“怕就別演，浪費(fèi)時間?！眕>p>聲音不大，卻像塊冰砸在陸星眠心上。她的臉?biāo)查g白了，眼圈紅得像兔子，攥著衣角的手都在抖。p>p>何禾在監(jiān)視器后面看得火冒三丈，剛要沖過去，就被旁邊的場務(wù)拉?。骸皠e去，顧老師對戲要求嚴(yán)，好多老演員都被他懟過?！眕>p>“要求嚴(yán)也不能這么欺負(fù)新人吧？”何禾甩開他的手，幾步?jīng)_到顧淮面前，抱著胳膊仰頭看他——這人太高了，她得仰著脖子才能對上他的視線。p>p>“顧老師，”何禾笑瞇瞇的，語氣卻帶著刺，“我家星眠是怕，但她能演完，哪怕抖著也能演完?？偙饶承┤伺膫€淋雨戲都要找替身強(qiáng)吧？”p>p>這話一出，周圍瞬間安靜了。誰都知道，顧淮前陣子拍古裝劇，有場淋雨戲用了替身，被網(wǎng)友罵了好久，這是他的逆鱗。p>p>顧淮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像刀子一樣刮過何禾的臉：“你哪位？”p>p>“我是她助理，何禾，”她沒慫，反而往前湊了湊，東北話突突往外冒，“顧老師您是影帝，演技好，我們都佩服。但新人犯錯難免，您指導(dǎo)就指導(dǎo)，別拿話扎人。您要是真有本事，就把她教好了，而不是在這兒說風(fēng)涼話——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p>p>她語速快，帶著股子熱辣辣的勁兒，像串剛出鍋的烤串，燙得人沒法接話。p>p>顧淮盯著她看了足足五秒，眼神銳利得像要把她看穿。何禾被他看得有點(diǎn)發(fā)毛，正準(zhǔn)備擼袖子再懟幾句，他卻突然勾了勾嘴角，雖然弧度小得幾乎看不見：“這助理，有點(diǎn)意思?！眕>p>說完，他轉(zhuǎn)頭看向陸星眠，語氣緩和了點(diǎn)：“再來一次。別怕，就當(dāng)我是塊木頭?！眕>p>陸星眠愣了愣，看了眼何禾，又看了眼顧淮，突然深吸一口氣，點(diǎn)了點(diǎn)頭。p>p>這次，她沒再發(fā)抖。當(dāng)顧淮的劍刺過來時，她抬起頭，眼里沒有了恐懼，反而涌上一層水汽，聲音輕得像嘆息：“公子，保重。”p>p>說完，她緩緩閉上眼，身l軟倒在地，演得像真的沒了氣息。p>p>“過！”導(dǎo)演拍了下手，“陸星眠這條不錯，有進(jìn)步?！眕>p>陸星眠從地上爬起來，臉還有點(diǎn)白，卻沖何禾比了個勝利的手勢。何禾沖她擠了擠眼，心里的氣順了大半。p>p>收工時，王姐突然走到陸星眠面前，手里拿著件皺巴巴的戲服：“陸星眠，把這件洗了，明天要用?！眕>p>那戲服看著像是被踩過，上面還沾著泥點(diǎn)子。陸星眠愣了一下，剛要接，何禾伸手?jǐn)r住了：“王姐，劇組沒化妝師助理嗎？讓演員洗衣服，這規(guī)矩我咋沒聽過？”p>p>“哪來的小姑娘，這么多事？”王姐翻了個白眼，“讓她洗她就洗，哪那么多廢話？”p>p>“廢話多咋了？總比心黑強(qiáng)?！焙魏贪褢蚍踅銘牙镆蝗?，“您要是累了，我?guī)湍皞€收廢品的，把這破衣服賣了，還能換兩斤蘋果吃?！眕>p>王姐被噎得臉通紅，指著何禾說不出話。這時，顧淮的助理走過來，手里拿著兩杯熱奶茶：“顧老師讓給陸老師和何助理的?！眕>p>何禾眼睛一亮，接過來塞給陸星眠一杯，自已捧著另一杯，沖王姐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看見沒？這才是影帝的格局。不像某些人，就知道欺負(fù)新人。”p>p>王姐跺了跺腳，氣呼呼地走了。p>p>陸星眠吸著奶茶，小聲說：“何禾，你剛才好厲害……我都快嚇?biāo)懒??！眕>p>“厲害啥，”何禾吸了口奶茶，甜得瞇起眼，“對付這種人，就得比她橫。你放心，有我在，沒人能欺負(fù)你。”p>p>兩人并肩往劇組外走，夕陽把她們的影子拉得老長。陸星眠突然說：“顧老師好像……也沒那么兇。”p>p>“那是我懟得他沒脾氣了，”何禾得意洋洋，“你看他最后不也給咱買奶茶了嗎？這叫‘打一巴掌給個甜棗’。”p>p>正說著，何禾的手機(jī)響了，是個陌生號碼。她接起來，那邊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是顧淮：“明天帶陸星眠早點(diǎn)來，我跟她對對戲?！眕>p>何禾愣了一下：“你咋有我號碼？”p>p>“問你家演員要的。”顧淮的聲音里好像帶著點(diǎn)笑意，“對了，奶茶好喝嗎？”p>p>“還行，”何禾嘴硬，“沒我家辣條好喝?！眕>p>那邊輕笑了一聲，掛了電話。p>p>陸星眠湊過來：“誰??？”p>p>“顧淮，”何禾收起手機(jī)，突然覺得這影帝有點(diǎn)捉摸不透，“他說明天早點(diǎn)來，跟你對戲?！眕>p>陸星眠眼睛亮了亮：“真的？”p>p>“真的，”何禾拍了拍她的背，“看來我的東北話還是有點(diǎn)殺傷力的。走吧，回去煮泡面，加個蛋，慶祝你今天沒被嚇哭。”p>p>夜風(fēng)有點(diǎn)涼，陸星眠卻覺得心里暖暖的。她看著何禾的側(cè)臉，路燈的光落在她臉上，帶著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勁兒，突然覺得，就算以后要面對再多的冷臉和刁難，好像也沒那么可怕了。p>p>畢竟，她不是一個人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