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弦站在灶邊看了三息,低聲說:“火太猛了,他這魂識要是再散一寸,我得下印封爐?!?/p>
方闖沒說話,只伸手按住灶邊印釘:“不封。”
“他點的是命,不是料?!?/p>
“他真要碎魂,也得他自己喊停?!?/p>
“咱不蓋命印?!?/p>
“咱只寫賬?!?/p>
申時三刻,灶火平息。
李玄清撐著灶口爬出來,嘴里都是血,魂識一裂三處,但人還活著。
他沒等人扶,自己站起來,朝賬墻走去,一筆一劃刻下:
【李玄清,魂識破,命賬成?!?/p>
【此命三試,火歸身。】
【他人封我,我自解?!?/p>
【我不是死命,我是賬上命?!?/p>
那一刻,整個清魂堂沒人說話。
方闖看著那行字,緩緩寫下一句:
“從今日起——李玄清,列正賬?!?/p>
“清魂堂不挑命?!?/p>
“命自己掛得住?!?/p>
“就是賬人?!?/p>
李玄清那一刻是跪著刻的字,灶灰都混著血漬,但那幾道字,釘在灶墻上跟鐵鑄的一樣。
陶清柔站了半炷香,才開口:“他這魂識斷了三道,經(jīng)絡(luò)燒穿一寸半?!?/p>
“按舊規(guī),是得送去魂樓封命養(yǎng)火的?!?/p>
方闖點頭:“送?!?/p>
“但不是送去養(yǎng)廢?!?/p>
“他是賬上的人,他要封魂,是咱清魂堂送他去封?!?/p>
“封得住,他回來接灶?!?/p>
“封不住——那我自己給他寫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