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胡思亂想著,王媽提著東西推門進來,一臉疑惑。
“我剛在樓下碰見季團長,他急匆匆地就走了,連招呼都沒打,怎么了這是?”
貝米趴在床上,也是一臉茫然,沒好氣地嘟囔:“誰知道他,神經(jīng)兮兮的?!?/p>
王媽打量著這間新病房,一聽說是團長安排的,就笑得見牙不見眼:“季團長可真貼心,貝米啊,你以后嫁過去準享福。”
貝米低著頭喝湯,沒接話,因為心里清楚,季延禮這么做多半是看在季奶奶的面子上。
不過她能住進干部病房確實是意外之喜,這里的床墊更軟,窗外的視野更好,連護士的態(tài)度都更親切了。
干部病房可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住的,貝米望著窗外京城的天際線,莫名的,腦子里出現(xiàn)了剛才季延禮那雙暗沉的眼睛和急促的呼吸。
這個認知讓她的心跳又亂了一拍,趕緊甩頭掩飾自己發(fā)燙的臉頰。
奇怪,明明涂了藥,怎么腰好像更熱了。
……
季延禮幾乎是跑出醫(yī)院的,走廊里穿堂的風帶著消毒水的味道,卻吹不散他臉上那股異樣的燥熱。
他大步流星地往外走,腦子里不受控制地反復回放著病房里那一幕。
指尖下細膩溫軟的觸感,那片白皙皮膚上刺目的青紫,還有那一聲聲小貓似的,撓人心肝的哼唧……
他用力甩了甩頭,像要甩掉什么臟東西,下顎線繃得死緊,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
不行,季延禮,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狠狠地在心里罵了自己一句,強迫自己把那些不合時宜的畫面驅逐出去,步伐更快了些。
馮飛小跑著跟上,看著自家團長陰沉得能擰出水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團長,回部隊?”
季延禮腳步不停,頭也不回:“去城東分局?!?/p>
他需要做點正事,把那股莫名的燥意壓下去。
更重要的是,林婷婷的事還沒完,推人致傷是一回事,如果真如班上同學傳言,是她指使那個周偉給貝米寫情書,故意敗壞名聲,引發(fā)矛盾,那性質就更惡劣了。
在法庭上,這足以成為加重她罪責的有力證據(jù)。
馮飛應聲去開車,車子拐了個彎,駛向城東分局的方向。
季延禮坐在車后排,努力讓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案情上,眼神一點點冷了下來。
城東分局的氣氛和醫(yī)院截然不同。
灰撲撲的墻壁,刷著半截綠漆的墻圍子,頭頂?shù)跎戎ㄑ窖降剞D著,驅不散空氣里的沉悶和緊張。
一間不大的審訊室里,周偉蔫頭耷腦地坐在木頭椅子上,臉色發(fā)白,手指不安地絞在一起。
他一早就被公安傳喚過來了,問的就是關于給貝米寫情書的事。
剛進來他還強撐著,可聽到公安提到林婷婷前天在學校把貝米推得重傷住院的消息后,他整個人都懵了,后背都被嚇出了冷汗。
這事情怎么鬧得這么大,還扯上公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