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米趴在枕頭上的身子僵了一下。
介意?
當然介意。
可那火辣辣的疼實在磨人,她悶悶地嗯哼了一聲,算是默許,聲音帶著點不情不愿的嬌氣:“…那你輕點啊,不許弄疼我。”
“知道了?!?/p>
季延禮應了一聲,轉身去病房角落那個小小的洗手池,擰開水龍頭。
嘩啦啦的水聲響起,他擠了點醫(yī)院提供的肥皂,仔細地搓洗著手,指關節(jié)分明,動作一絲不茍。
水珠順著他結實的小臂滑落。
洗好手,他用毛巾擦干,這才走回床邊,拿起床頭柜上那管棕褐色的藥膏。
他坐在床沿,離她很近,貝米甚至能聞到他身上的肥皂香和一種屬于男性的,干燥溫熱的氣息。
季延禮伸出手,指尖帶著一點涼意,小心翼翼地掀開了貝米后背的病號服下擺。
那片觸目驚心的青紫淤痕毫無遮掩地暴露在空氣里,在白得晃眼的皮膚襯托下,顯得格外猙獰。
貝米感覺到空氣拂過皮膚的涼意,還有他驟然停頓的呼吸。
“很嚴重?”她小聲問,突然有點緊張。
王媽一直不給她看鏡子,并且剛才季奶奶掀開看的時候,那副見了鬼的表情她可記得清清楚楚。
“嗯,你別動?!奔狙佣Y低低應著,擰開藥膏蓋子,擠出一小坨在指腹上。
藥膏帶著一股濃重的中草藥味,涼絲絲的,他微涼的指尖帶著藥膏,極其輕柔地觸碰到了那片淤痕的邊緣。
“唔…”冰涼的藥膏接觸到火辣辣的皮膚,瞬間帶來一陣舒適的緩解。貝米忍不住從喉嚨里發(fā)出一聲舒服的喟嘆,像只被順了毛的貓,身體也微微放松下來。
季延禮涂抹藥膏的手指猛地一頓,指腹下細膩溫軟的觸感,混合著她身上像是某種花香的清新氣息,還有這聲無意識發(fā)出的,嬌軟得不像話的哼聲,像細小的電流,猝不及防地穿過他的神經(jīng)末梢。
他覺得自己耳根有些發(fā)燙,連帶著呼吸都微微一窒。
強迫自己集中精神,他繼續(xù)手上的動作,用指腹打著圈,一點點將藥膏揉開,讓藥力滲透。
動作已經(jīng)盡可能放得輕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