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無人不想摘下這朵高山之巔的高嶺之花。
可后來溫持善改換宗門,續(xù)起了一頭長發(fā),
明明姿容更加豐神俊朗,合歡宗的弟子卻反而對他敬而遠之,再沒有了從前的趨之若鶩,坊間都說合歡宗弟子“盜亦有道”,兔子不吃窩邊草,至于真相到底如何,
也就只有合歡宗弟子清楚了。
聞敘此刻依舊蒙著眼,透過朦朧的緞帶,
看到了一個身穿白袍的男子坐在蒲團之上,
身后是一座高聳入云的寶塔,隱隱有些流光透出來。
“你竟還愿意尊稱我一句尊者?”這語調(diào)云淡風輕,顯然非常清楚自己如今在外面的名聲如何。
“尊者愛聽的話,
弟子可以多喊兩聲?!甭剶埧诘溃?/p>
意在說明口頭上的尊稱并不代表任何意思。
“你倒是與我想象當中的救世主模樣,有些不同?!睖爻稚频难劬Ψ浅厝?,像是一汪清泉碧波,哪怕是此刻,也沒有任何紅意,
看不出任何入魔的模樣。
就算是聞敘,也很難將眼前的人同一個心魔纏身、被魔種寄生的修士聯(lián)系在一起,至少跟王繼文相比,眼前的人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但聞敘從一澄法師那里聽過溫持善改換宗門的故事,經(jīng)歷過那樣的事情之后,正常人道心崩潰都很正常,他方才那聲尊者,確實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
佛修參禪悟心,多數(shù)人修到最后,多有宏愿加身,小一點的便是己身脫胎之法,大一些就是世間之法、天地自然、百姓民生,而往往xiong懷天下者,不屑于小乘之法。
持善以善為心中佛燈,長燃于佛祖菩薩門前,他在苦渡寺之時,甚至渡化過極惡之徒、入邪之人,當時在所有苦渡寺弟子心中,持善師兄就是天底下最為仁善、慈悲之人,似忍便是其中最為崇拜溫持善的弟子,所以溫持善離開苦渡寺,也是似忍反應(yīng)最為激烈。
可見似忍并不知道溫持善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什么。
“我并非救世主,這等名頭落在身上,是很沉重的。”
溫持善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低低地喟嘆了一聲:“確實很沉重,看來師尊已經(jīng)將我的事都告知于你了。”
溫持善曾經(jīng)與一澄法師有師徒之誼,后來離開苦渡寺拜入合歡宗,師徒緣盡,他也沒有另拜高人為師,故而此刻他口中的師尊自然是一澄法師。
“尊者介意弟子知曉?”
溫持善搖了搖頭,溫聲道:“并不介意?!?/p>
對于那段過去,曾經(jīng)他很介懷,甚至可以說是難以釋懷,溫持善修佛修心,明白人心善惡并非一成不變,他哪怕是成佛成仙也無法改變?nèi)说谋拘?,但他可以導人向善、勸人放下。以前,他一直都是那個勸人的角色,后來他落入凡塵、方知世人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