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上榜者無一不是有名有姓的修行天才。
值得一提的是,這個榜單雖佇立在天機(jī)閣的廣場上,卻并不是由天機(jī)閣門人排榜,按照天機(jī)閣對外的說法,是這塊天驕榜本身就是一件絕無僅有的極品法器,故而它能溝通天地,察覺到天驕的修為情況,以此自動排榜。
天驕榜榜首,乃是合和宗如今的大師兄祁鈺真君。
據(jù)不靠譜小道消息稱,祁鈺真君已經(jīng)到了元嬰中期,但他今年已經(jīng)九十九歲,應(yīng)該沒有機(jī)會在下榜之前進(jìn)階化神。
事實(shí)上,修仙界還未出過百歲化神,哪怕天賦強(qiáng)如君照影,她也是在一百出頭的時候,才摸索到了化神的門檻,元嬰到化神,這道檻看似只有一步,但只有真正進(jìn)階過的修士才知道,它是最難以跨越的一步,至于為什么,只有真正摸到那條檻,才能最直觀地感受到。
筑基壽二百,金丹五百,而元嬰則有一千壽命,有些元嬰真君早早進(jìn)階元嬰,甚至年輕時還是有名的修行天才,可那又如何,多的是壽命將近卻依舊進(jìn)階無門的元嬰真君。
而雍璐山在天驕榜前十的,有兩人,其中一人,便是煉器峰的小師叔鄭僅。
至于隨淵真人,他是木水靈根,金丹中期修為,天驕榜排在八十二位,聽上去不太高對不對,但要知道,這可是統(tǒng)計了修仙界所有的百歲修士。
換句話講,他至少打敗了整個大陸9999的百歲內(nèi)修士登榜。
卞春舟抻著頭看向最前方講課的道場,修士的目力突出,但他修為低,故而不敢用靈力,便只能看到隨淵真人峨冠博帶、風(fēng)流舒展的姿態(tài)。
至于長相如何,卻是根本看不清的,畢竟他現(xiàn)在這個位置,跟演唱會坐山頂位置根本沒任何區(qū)別。
不過等隨淵真人坐定講課后,卞春舟和陳最就不敢有任何的動靜了,這是對于師長最基本的尊重,而且煉氣期根本不可能在金丹真人眼皮底下搞小動作,那跟作死有什么分別!
“今日講課,講‘心念’二字。”
“心念,乃為心中意念,修士以修神為……心念不息,物物流轉(zhuǎn)……”
完?duì)僮樱@引經(jīng)據(jù)典、張口就來、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文言文解釋,他只能聽個一知半解啊,卞春舟甚至自帶了炭筆和草稿紙,但……很好,根本不需要呢,有些生僻字他根本寫都不會寫。
修士的記性其實(shí)都很好,至少卞春舟的記性很不錯,但哪怕很不錯,他也依舊記不住這冗長枯燥的天書解釋,他越聽越不明白,為什么明明修士交流對話這么正常,但一落到紙上,就變成了天書呢?
為什么不用更簡潔易懂的文字來記敘功法呢?是生怕別人看得太懂嗎?還是玉簡太貴,不舍得多用兩塊?
不,應(yīng)該都不是,凡是存在,必然有因,卞春舟是理科生,他不相信玄而又玄的事情,他只知道既定的事實(shí)如果存在,那就有其存在的意義。
哪怕,這里是修仙界。
而且,不是一個人的功法寫成了有字天書,而是所有人都選擇用極為精簡的字去概括功法,所以功法到底是什么呢?
它應(yīng)該是幫助修士修行的,而不是……當(dāng)修士修行路上的攔路虎。
可它又被寫得云遮霧繞、模棱兩可,那就只能說明一點(diǎn)——
功法只能這么寫,如果不這么寫,就沒有意義。
卞春舟心想,我可真是個廢話小天才啊,想了半天心念,居然在心里繞了個圈又回到了原地,所以……還是讀不懂啊。
隨淵真人講課只講了一個時辰,他從控制心念講到個人小道,再到具體的木水體悟之道,講得深入淺出,前排的弟子聽得如癡如醉,卞春舟卻頗有些如坐針氈、如芒刺背。
但他覺得,自己得克服啊,于是一連七日都拉著陳最來六講峰聽課,不拘什么講師,反正先聽了再說,可惜陳最都聽出了一絲體悟,他卻依舊不得其門而入。
水火既濟(jì),到底是怎么個濟(jì)法呢?
哪怕是化身尊者的課他都去蹭了一節(jié),但不得不說,深奧得讓人想要睡覺,反倒是筑基期的師兄跟他講的內(nèi)容,他甚至覺得還好理解一些。
所以,是修為越高,越不會說人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