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于興幾乎是下意識的回道:“徐仲平?!”
里邊那聲音顯然也是一愣,哈哈大笑起來:“沒想到是故人前來,還請問是哪位道友??!”
封于興的臉色極其陰鷙,時至此刻,幾乎可以確定,天外飛魔跟徐仲平有關(guān),那么也跟血鴉島脫不了干系了。
許半生此刻當然也知道了鎮(zhèn)守于此的人是誰,和封于興一樣,他也已經(jīng)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這簡直就是最壞的一種可能。
里邊的人是徐仲平,那么他讓那些流民挖掘這個所謂的建防之所,目的就絕不是為了在有朝一日天外飛魔入侵之時,讓集市內(nèi)的人躲過毀天滅地大陣,并且他長時間鎮(zhèn)守于此,極大的可能只能是迎接天外飛魔的到來。那么,他必然有把握,這個建防之所能夠讓人在毀天滅地大陣之下存活下來,于是那些天外飛魔也自然會安然無恙。
這也就意味著,天外飛魔這次從虛空亂流之中打開的入口,竟然是位于地面之下數(shù)百米深的地方,等到毀天滅地大陣的作用結(jié)束之后,他們便會出現(xiàn)在地面之上,到時候,必然是生靈涂炭,中神州的修仙者們將會因此元氣大傷。
只是,徐仲平,或者說血鴉島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他們竟然會跟天外飛魔有所勾結(jié),難道是天外飛魔給了他們什么許諾?可是,再如何白癡的人也會明白,這種許諾根本毫無意義,憑借這樣的一個小小入口,天外飛魔能夠進入的數(shù)量始終有限,雖然會給中神州造成一些傷害,但絕不可能真的掌握時勢,那么血鴉島得到的許諾又有什么用呢?
此刻來不及多想,許半生只是給了封于興一個眼神,示意他不要亂說話。
封于興看明白許半生的意思,點點頭,高聲道:“徐仲平,你竟然跟天外飛魔勾結(jié)?”說話之間,他先行一步邁了出去。
到了現(xiàn)在這個時刻,封于興已經(jīng)沒打算活著離開了,他只希望自己能在臨死前將這里發(fā)生的事情傳出去,方式么,當然是太一派的腰牌,那是可以當做通訊器用的,跟微信很類似,打開之后,他與徐仲平的對話將會一字不落的傳回太一派。
許半生遲疑了一下,和封于興保持幾步的距離,也走了過去。
所謂的建防之所,是個足有幾十畝地大小的空間,一經(jīng)踏入,許半生就知道這里終究還是布了陣,趁著徐仲平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封于興身上的時候,許半生仔細的感受著這里陣法中的靈氣流動,他想知道這陣法究竟是派什么用場的。
這對于許半生,并不是難事,他的實力在中神州算不上什么,可他在陣法和符箓方面的造詣,卻遠超許多人,限于實力,他如今無法布出太強的陣法,也畫不出強大的符箓,可對于這兩樣的理解上,他卻可以說是已經(jīng)達到了宗師級別。
雖然沒有把握破了這個陣,但是想知道這個陣法的功效,卻并不是特別的困難。
很快,許半生就發(fā)現(xiàn),這個陣法竟然只有一個簡單的功用——遮蔽。
遮蔽生機,遮蔽內(nèi)外,只要進入這個陣法,與外界的一切聯(lián)系就會徹底斷絕,包括使用腰牌的傳訊功能。這也就意味著,封于興在進來之后,雖然一心想要用腰牌將此地的事情傳回太一派,但已經(jīng)沒有可能了。
難怪徐仲平根本就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作為血鴉島的內(nèi)門弟子,他不可能不知道各個門派都有這種傳訊的手段。看似他沒有考慮過這一點,實際上,是他有恃無恐。
“原來是太一派的封于興道友,一別經(jīng)年,道友一向可好啊?”徐仲平長相平庸,平庸到讓人對他幾乎不可能有任何印象,除非很熟悉,否則想記住他的長相都很困難。
此刻的徐仲平,表情平靜,他的腳下,匍匐著兩名女子,正是安氏姐妹。
作為上一任的集市市長,徐仲平的實力一直都比封于興高。
在他擔任市長的時候,就已經(jīng)是筑基八重天了。
幾十年下來,他停留在筑基九重天,眼見大限將至。
沒有人知道卸任之后的徐仲平去了哪里,也沒有人會關(guān)心這個問題。因為會出任集市市長的,都是仙途已然基本確定終結(jié)之人。只要還有一絲希望突破,那個修仙者都不會愿意跑來做什么集市的市長。
這里的小集市,市長只是由筑基后期擔任,已經(jīng)足夠處理絕大部分的突發(fā)問題。而大一些的集市,則會由金丹出任市長,甚至于聽說上門之間交易比較多的集市,元嬰擔任市長的也不奇怪。
總而言之,集市的市長要有足夠的能力處理集市內(nèi)發(fā)生的絕大多數(shù)突發(fā)事件,并且,這個人定然是已經(jīng)走到仙途的終點,基本上再無前行的可能了。
卸任之后,雖然還有些時日可活,可多數(shù)都只是找個好地方頤養(yǎng)天年,等候大限的到來。
按理說徐仲平也該如此,因此他離開之后也不會有人再關(guān)心他的去向。
可是眼前的徐仲平,卻已經(jīng)是封于興看不透的修為了,這意味著,他已然邁入金丹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