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楓全身發(fā)顫,無比驚惶的指了指頭頂。眾人抬眼一望,全都倒抽了一口冷氣。
火光照耀下看的分明,只見在數(shù)丈高的桅桿上,原本飄揚(yáng)的那面“謝”字大旗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面血紅色的旗幟,上面赫然繡著兩個猙獰的骷髏!
一陣?yán)滹L(fēng)吹來,這兩個骷髏隨風(fēng)晃動,空洞的眼眶充滿陰森森的恐怖感,仿佛隨時都可能從旗幟里撲下來似的,令人不寒而栗!
謝宗廷氣的面色鐵青,低沉著嗓子道:“誰?這是誰干的?”
沒有人回答。
良久,崔護(hù)花冷冷道:“只有駛向地獄的船,才會掛上骷髏旗。這也許暗示著我們誰也無法活著回來!”
任東杰笑了笑,道:“不會的。我敢說,至少這幾位姑娘都能活著返回陸地。”
彭泰動容道:“你怎么知道?”
任東杰正色道:“因為我可以看出,旗上的兩個骷髏都是男的,女子的骨盆哪里會那么窄小呢?”
趙黑虎等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玄靈子也不禁莞爾,在場的女子卻都不同程度的俏臉微紅,柳如楓更是啐了一口,偷偷的給了他個白眼,小聲罵道:“不正經(jīng)的壞蛋!”
鐵木蘭一揮手,神色十分嚴(yán)肅,用冰一般堅硬鎮(zhèn)定的語氣道:“諸位請先回去休息吧,等天亮后我會逐個對你們進(jìn)行詢問,希望大家能予以配合。”
趙黑虎冷笑道:“好大的口氣!你只是個衙門里的小小捕頭,憑什么命令我們配合?”
鐵木蘭俏臉一沉,雙眼射出明亮的目光逼視過去,凜然生威。
謝宗廷沉聲道:“船上的命案總得有人調(diào)查,讓鐵捕頭全權(quán)負(fù)責(zé)此案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我謝某人第一個贊成!諸位若肯給老夫幾分薄面的話,還請不要反對!”
搭乘著別人的航船,沒有人會不給船主幾分面子的,所以大家全都同意了這項提議。趙黑虎雖然心中不樂意,但也無法反對,只好默不作聲了。
眾人各自返回自己的臥艙,偌大的甲板上很快走的人影不見了,只有任東杰還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鐵木蘭在人前一直是面罩寒霜的,這時才放松了些,清澈的明眸直視著他的臉孔,低聲道:“你有話要對我說嗎?”
任東杰緩緩點頭,道:“若我所料不錯的話,劉周二位本來就跟兇手有勾結(jié)?!?/p>
鐵木蘭怒叱道:“胡說!我不許你侮辱他們死后的名聲!”
任東杰嘆了口氣,道:“此處顯而易見是謀殺的第一現(xiàn)場,兩位捕快為什么會深更半夜跑到這里?這自然是因為有個他們相當(dāng)放心的熟人,把兩人約到這里來的?!?/p>
鐵木蘭緊繃著臉道:“是又如何?”
任東杰道:“船上有八人被殺,兇手還未查出,人人都有嫌疑。在這種時候,劉周二位理應(yīng)對每個人都懷著戒心才對,為什么會對這約會之人如此放心,以至連兵器都不帶呢?”
他頓了頓,又道:“因為他們早已知道,這個約見之人就是兇手,而他們則是幫兇。幫兇沒想到自己竟會被殺人滅口,事情就是這么簡單?!?/p>
鐵木蘭雙手掩耳,不住跺腳,俏臉激動的緋紅,連聲道:“胡說,胡說!我不相信,絕對不相信……這都是你亂猜的……”
任東杰心平氣和的道:“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以你的判斷力,應(yīng)該很快會明白我說的是否在理?!?/p>
他轉(zhuǎn)過身,慢慢的離開了現(xiàn)場,只剩下鐵木蘭一個人窈窕的身影映在甲板上,承受著越來越大的涼風(fēng)。
任東杰走回臥艙的時候,過道上已是漆黑一片了,大家都已關(guān)門熄燈,重新躺了下去睡覺。
只不過,船上發(fā)生了這樣的慘案,今晚不知還有幾人能睡的著。
長夜漫漫,離天亮還有好一段光陰。如果睡不著的話,一個人仰望著頭頂?shù)谋诎澹犞藵L(fēng)聲,就會很容易感到寂寞。
──要是能有個女孩子陪著該多好呀,不必發(fā)生肉體上的關(guān)系,只要能感受到對方的存在,都好過一個人冷冷清清的面對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