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趕走了那個能以一己之力撐起大莽百年國運的男人,只因她怕權力旁落,只因她不甘居人之下。
她想起他被罷黜那日,推著輪椅離開朝堂的背影。
那一聲:“恩斷,義絕?!?/p>
那一眼,她至今不敢回想。
她咬緊牙關,死死盯著面前的奏折,一字未識。
“退朝。”
她聲音沙啞,卻不容置疑。
群臣不敢多言,魚貫而出。
陸齊振最后離場,回頭望了一眼,終究嘆息一聲,拂袖而去。
李安瀾獨坐御座,滿目空寂。
她再抬手,輕輕撫著玉案上的血跡,眼神恍惚。
她終于明白!
原來,這滿朝文武,滾滾諸公,當真不及陳天放一人。
她閉上眼,腦海中浮現(xiàn)那人昔日坐在朝堂之上,靜觀群臣喧嘩,風雨不動的模樣。
耳邊仿佛又響起他那句質(zhì)問:
“本相,何錯之有?”
她的指尖微顫,終究還是無法再壓住那股悔意,緩緩坐下,低頭不語。
而此時,草原之上。
陳天放登基為汗的消息迅速傳遍天下。
所有人都在看笑話。
中原文臣冷笑:那位前宰相,終究不過是失勢棄子,流落荒蠻之地,也不過是茍延殘喘。
李安瀾也聽到了。
她坐在寢宮之中,手執(zhí)茶盞,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