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瀾咬緊牙關(guān),指甲深嵌掌心,幾欲刺破血肉。
她猛地起身,衣袖一揮,長袍鼓蕩,一瞬間震得燈火搖曳。
“荒唐!”
她厲聲怒斥,聲音中卻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顫抖。
“周飛乃名將之后,朕親自授其兵符,十萬雄兵,豈容區(qū)區(qū)蠻夷輕辱?”
“你所言,朕不信!”
小兵聞言,猛然俯首,再度叩頭,咚咚作響。
鮮血自額頭滲出,染紅地磚。
“陛下,屬下所言句句屬實,若有半句虛言,愿以身殉國!”
李安瀾喉間一滯,猛地轉(zhuǎn)身,背對眾臣。
她雙肩微顫,手扶玉案,指尖泛白。
許久,她低聲道:“傳旨,召周飛回京問罪?!?/p>
“另,調(diào)集禁軍南下,守住邊境最后一道防線?!?/p>
她閉上雙眼,緩緩?fù)鲁鲆豢跐釟狻?/p>
“還有!”
“將陳天放的全部軍政舊部,名單呈上?!?/p>
話音一落,滿堂震動。
陸齊振猛然抬頭,目光死死盯著女帝的背影,眸中閃過一抹難以置信的復(fù)雜情緒。
而李安瀾依舊背對眾人,雙拳緊握,指節(jié)發(fā)白。
她不愿承認。
不愿承認自己的錯誤。
不愿承認!
她錯了。
她的選擇,錯了。
她趕走了那個能以一己之力撐起大莽百年國運的男人,只因她怕權(quán)力旁落,只因她不甘居人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