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姒意亦是鳳目微凝,似在重新打量眼前的這位新科狀元。
“你說……多少銀子,能買一個縣丞?”
姬姒意抿了抿嘴,似乎是有些不確定般緩緩問道。
“回陛下,五百兩足矣?!?/p>
“五百兩……”
姬姒意低聲喃喃道,臉色頓時陰沉了下去。
雖然她不曾經(jīng)歷過苦日子,但也知道這五百兩銀子對于百姓而言,絕對是一筆不小的數(shù)目。
“臣曾私下查過,自丞相以下六部各司衙門,每年流失的銀兩不少于國賦兩成?!?/p>
“若以戶部記檔計量,折合下來,貪墨流銀至少七百萬兩!”
李洵玉聲音不大卻字字如刀,直接將這些全都撕破摔在諸臣臉上。
一時間,在場的文武百官皆是驚愕的瞪大了眼睛,仿佛連他們都沒有想到是如此龐大的數(shù)字一般。
“七百萬兩?”
“這怎可能……”
“戶部年賬總額不過一千六百余萬兩,若真有七百萬的窟窿,那還要不要治國了?”
“…………”
大臣們面色難堪的望向李洵玉,眼神中流露出幾分陰毒。
過去他們互相彈劾不過摔摔奏折、撂幾句狠話,頂多算得上是做戲給女帝瞧瞧罷了。
哪曾有人敢當(dāng)朝說要掀桌?!
然而現(xiàn)在李洵玉不僅掀了桌,還把桌腿一起卸了下來!
就在這時,站在御案下首的一名青衣長者出列,舉止從容,須眉斑白,卻一身正氣。
“大言不慚!”
只見他聲音洪亮的沉聲喝道:“李洵玉,你雖為狀元,卻初出茅廬,豈能因一己估算便妄下結(jié)論?”
“若依你之言,那是否要將天下官員盡皆誅殺?”
“你可知,殺盡官員,誰來理政?誰來安民?誰來平天下?”
說到最后,他衣袖一揮,滿臉失望的指著李洵玉,仿佛他犯下了什么滔天大錯。
此人正是當(dāng)朝宰相孔卿白,三朝元老素有賢名,就連姬姒意也要敬讓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