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素君眉心微跳,卻沒接話,依然低頭吃飯。
倒是時安雪嘴快,問,“父親,安心姐姐嫁了誰?”
時成逸本來就是借著和女兒說話,跟于素君示好,便耐心答了,“是陸永華。就是……”
時安雪立時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就是黃嬤嬤一心想把安心姐姐嫁過去那個?!?/p>
時成逸:“……”
能不能不提黃嬤嬤?
時安雪人小鬼大,這里頭的事兒她聽得多了。以前她還年幼,大人說話也不怎么背著她。
現(xiàn)在她就知道其中的利害關(guān)系了,“安心姐姐是真不聽話呀!母親千方百計不讓她跟那人議親,她偏不理解母親的苦心,還以為母親害她。依我看呀……”
于素君皺眉打斷女兒的話,“吃你的飯!話那么多!”
時安雪噘著嘴兒,“本來就是嘛!母親對安心姐姐比對我好,她還不領(lǐng)情!”
不愛說話的時云舟難得接話,“有她吃苦受難的時候?!?/p>
于素君聽兒子女兒為她抱不平,只得淡淡開口,“這件事,是母親做錯了。倘若當(dāng)初我不反對安心嫁給陸永華,她或許不會走錯那么多路?!彼冀K沒抬頭給時成逸半個眼神,“我以為的對她好,鬧了半天倒成了棒打鴛鴦。”
她說完,放了筷子,起身走了。
時成逸想追出去安慰幾句,可夫妻間的隔閡如山一般橫在中間。
自打兩人分別多日再見面,于素君看起來還是那個于素君,家里家外料理得井井有條,對夫君也溫婉客氣。
可他就是感覺到了她的疏離。
她并未原諒他早前說過的那些沖口而出的涼薄話語。
他深深傷了她,傷口未曾愈合。
甚至剛才于素君說她錯了,也不過是心灰意冷后的淡漠而已。
夜深了,時成逸睡不著,披了衣裳出門,發(fā)現(xiàn)于素君的房里還亮著燈。
他敲了幾下門,沒聽到回應(yīng)便推門而入了。
里頭沒有人,只是桌上散落了許多畫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