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你,在愛你里面體味到“我”的概念,填充以我們的回憶,直到這些回憶成為我必須要使用到的身體器官的一部分。你要我怎么拒絕迪士尼相框里面我自己那樣幼小的臉,我不是對著鏡頭微笑的,而是你在鏡頭后面使我微笑的,那個笑是獻給你的。走過我們的,鋪了珊瑚絨地毯的走廊,我們的臥室只是隔了一道墻,好像一切都還沒有來的及發(fā)生的那樣,好像只是我像世界上所有普通長大的小孩子,而你完成從男人到父親的最后階段的成熟,直至墜落。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爸爸。
——安娜日記
智理最近看佛洛依德簡直要入迷,對于弒父娶母的絕妙暗喻使她忘記了要做三張卷子。狼狽地趕作業(yè)趕到晚上兩點才筋疲力盡倒在床上睡著。
在智理趕作業(yè)的時候,周毅成在隔壁吞咽下oga3,他最近正在效仿外國富豪頓頓喝冰水,在智理嘲笑他的時候也面不改色喝下去。喝水的時候喉結(jié)滾動,智理給出的比喻是湖面的波紋中心,湖底暗流涌動。
周毅成近來不是很好眠,大概五點多就醒了,下樓來要去冰箱那邊看食材,結(jié)果冰箱旁邊站著智理。迷糊的,好像被柔光濾鏡包裹著的女孩子,纖細的小腿伸進拖鞋里,簡直是潮濕多雨的東亞國家里,所有美麗女孩的縮影。
她拿了冰箱里他的杯子,裝著的是他喝的冰水,然后她仰頭喝下去,他可以清晰看見她嘴唇上攀著將墜未墜的水珠。一切半明半暗,他在廚房門口無比動蕩。
智理走過來,揉著眼睛講爸爸好,卻突然路過他身邊的時候踮起腳來。在他的肩頭,他的體溫透過布料暈出來,鼻息里全是他的味道。就在那里,肩頭,她重重把嘴唇上的水珠擦干,留下一小塊深色的水漬,然后瀟灑離開。
周毅成很難言說那一刻的心情,無意識的信任,無心的放縱,無法抗拒的陷誘。
智理在走上樓梯的時候露出微笑,她像一個賊一樣
隔著睡衣親吻他的肩頭——如果可以算作親吻的話。他的心跳隔著一整個廚房變成她的腳步鼓點滾滾而來,她愛品嘗他的驚慌失措,她突然在這一刻發(fā)現(xiàn)她喜歡逗周毅成的壞習(xí)慣。
爸爸,感受我的嘴唇,感受兩片柔軟的肉落在你肩上的感覺,感受我。一個吻的重量是否可以把你再次壓彎?
周毅成只是愣在那里,忘記了自己起床的意義,回頭的時候智理早已回房間,快得像一個夢,被揉碎又重組。這不該是她對他要來做出來的舉動,這已經(jīng)包含了調(diào)情的意義,就像《德伯家的苔絲》的電影海報。嘴唇,紅粉色,肌理,光線,一切太曖昧了,她的嘴唇覆蓋上來的時候,令他緊繃,其情色程度遠超他在此之前度過的每一個夜晚。
他已經(jīng)領(lǐng)教過她的乳,嘴唇,下一次要領(lǐng)教的是什么?
智理明顯感到周毅成最近躲她像躲什么似的,這可不行,她是一定要在他面前晃悠的。
這天是大風(fēng)天,無休無止的風(fēng)撞在玻璃上,她光著腳跑進他的書房。爸爸在看財經(jīng)書,桌子的那一頭擺著《自私的基因》。隔著電腦她的頭發(fā)垂下來,發(fā)尾的弧是她放下來的魚鉤。
他感到轟隆隆的風(fēng)聲伴隨她的腳步化為實質(zhì),透過眼鏡向下看是她的腳,如同她的人一般纖薄。腳趾邊緣圓潤如同豌豆公主故事里的那一顆豌豆,硌得他心驚肉跳。第一次不知道手和腳怎么擺放,而僅僅只是因為她走進來,手里端著一盤櫻桃。
作者有話說:周末不保證連更,但這周一定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