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七叔七嬸,你們不是借走了二十斤玉米面嗎?怎么還來呀?"
"秦保中,這關(guān)你什么事兒?我們向祖爺爺祖奶奶磕頭求借,這借是人情,我們自然會感激祖爺爺?shù)拇蠖鞔蟮?,輪得到你在這牽驢拔撅子嗎?"
"是啊保中,我這也不是沒辦法了嗎?你兄弟保平都十七了,這好容易說了一門親,人家要四十斤玉米面,還差一半,我,我這不是沒辦法了嗎?十七爺,十七奶,您老開開恩吧,幫幫老七吧,我們兩口子給爺爺奶奶磕頭了。"
"祖爺爺,祖奶奶,這一筆寫不出兩個(gè)秦字,我們都是你的兒孫,你能眼睜睜地看著你的重孫打光棍嗎?"
"十七爺,十七奶,您開開恩吧…"
"七叔,祖爺爺家沒糧食了,不都讓你們借走了嗎?"
"秦保中,你知道什么?昨天大寶叔回來了,拿回來了那么多的糧食,還有肉,祖爺爺把糧食借給了我們,大寶叔還會拿糧食來的…"
人群中嗡嗡嗡議論聲不絕于耳,仔細(xì)聽上去,都是嫉妒的聲音。
這時(shí),一個(gè)蒼老的聲音響起,聲音里滿是傷心和疲憊。
"這是我大寶拿回來的一袋大米,一袋白面,我就放在門口了,你們誰要是想用誰就拿走吧。"
人群轟的就炸了,幾乎全是興奮的聲音,
"謝謝祖爺爺祖奶奶,您二位庇護(hù)子孫,一定能長命百歲的,別,別搶,這是我的,我借的,七叔,你放手,放手…"
大寶站在人群外,心喪若死,這就是族人,這就是他千方百計(jì)地想維護(hù)的族人,竟然為了一口吃的,去逼迫兩位老人,連臉都不要了…
大寶的臉上一點(diǎn)兒表情都沒有,他緩緩地掏出手槍,拉動(dòng)槍栓,子彈上膛,高高舉起,沖著天上開槍,
"啪?。⒌谝宦晿岉懻鹱×怂腥?,
"啪?。⒌诙晿岉懸盟腥嘶仡^觀看,見是大寶冰冷著一張臉,舉著槍,社員們登時(shí)嚇得鴉雀無聲,
大寶平靜地打完了槍膛里的所有子彈,他慢慢把槍插回槍套,一步一步走上了山坡,
社員們不敢擋路,閃開了一條通道,露出了十幾個(gè)人扯著米袋子面袋子的樣子,他們都呆若木雞地看著一步步走近的大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