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魚目光直視前方那條分叉的路,淡然道。
現(xiàn)如今她的處境,就如同那岔路一般,看似有兩條,實則只有一條,因為她的目的地只有一個。
童大郎聽她這么說,無奈息了聲,只在心中默默為江念魚祈禱。
車隊搖搖晃晃,終于回了垂柳鎮(zhèn),江念魚同童大郎告了別,轉(zhuǎn)身又去了乞丐所在的巷子。
她照例將一塊銀子放在地上,“先生可知那坎子山的山匪都是些什么人?”“哼!”那乞丐哼了聲,這還是江念魚第一次見他顯露情緒,“不過是一群窮兇惡徒罷了。
”“先生可知他們名姓?”江念魚追問。
“名姓?”“他們那種連豬狗都不如的人,有什么名姓?”“若你真想知道,便去衙門前的告欄上找吧,凡是在逃的,皆是他們的名姓。
”江念魚道了謝,故作閑逛之態(tài)到了衙門前。
告欄上告示眾多,新的疊舊的,擠擠挨挨一大堆。
江念魚一一看過,新的多是近日新貼的,舊的則被風(fēng)吹雨打,上面的人臉大多看不清了。
她本想著重看一看舊告示,卻有一新告示率先抓住了她的眼球。
那告示顯然是近日新帖的,上面的人名叫黃老二,墨筆將他的眉眼勾畫的格外清晰,且這人長得極有記憶點,脖間一個瘤子,應(yīng)當(dāng)極好抓住才是。
可江念魚細(xì)細(xì)看過,才發(fā)現(xiàn)此人縱使犯下滅門的滔天大罪,竟已逃了七年之久,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除非,那人很會躲,躲到了人煙皆無、官府難尋的地方。
這種地方,若要在垂柳鎮(zhèn)四周找,不就是坎子山!這人自小在垂柳鎮(zhèn)長大,也是在垂柳鎮(zhèn)犯下的禍?zhǔn)拢粢阍陔x家近的地方,那必定是躲在坎子山!江念魚隱隱覺得自己摸到了關(guān)竅,但如今這些都是她的猜測,若要讓人信服,還需驗證一番。
她第一時間想到了采辦,他變啞之事與山匪有關(guān),那他極有可能見過這黃老二。
江念魚趁人不注意撕下了一張黃老二的舊告示,決定去驗一驗采辦。
采辦只傷了喉嚨,手腳卻健全,如今已經(jīng)如常去玉饌堂上工了。
天已近昏,他自玉饌堂后門出來,悠哉悠哉地往家去。
大宋朝沒有宵禁,街上如今正熱鬧。
采辦穿梭在人群中,心情甚好地左顧右盼。
一個不妨,一個手拿飴糖的小童突然撞到了他,他伸出手,正要將小童扶起,小童卻往他手里塞了張紙后飛快跑了。
采辦下意識將紙打開,待看清上面的人臉,青天白日之下,他突覺如墜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