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她對許多朝局利弊,看得比常人更為透徹。
夜銜燭指尖輕叩桌案,淡淡道,“但說無妨?!?/p>
付雅儒將茶盞輕輕擱下,杯蓋與杯沿相碰,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她抬眸望向墨染青,眼中閃過一絲深意,“王妃與其在萬州和京城耗費心力,不如查查身邊之人。畢竟”
她頓了頓,“王妃經手的每件事物,都是要經過他人之手的?!?/p>
這話宛如一道驚雷劈下,墨染青瞳孔驟縮,“你是說”
付雅儒豎起纖指抵在唇前,輕輕“噓”了一聲。
她側首望向窗外搖曳的樹影,意有所指,“話已至此,想必王妃心中已有計較。接下來的路,就要看二位如何走了?!?/p>
墨染青與夜銜燭交換了一個眼神,彼此心照不宣。
“至于萬州糧倉一案”付雅儒從袖中取出一封密函,正是臨行前付堂亮交給她的薦書,
“萬州知府徐大人,曾是我父親的”話未說完,她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慌忙用絹帕掩住蒼白的唇。
墨染青連忙起身為她撫背順氣,卻被她輕輕推開。
付雅儒喘息稍定,繼續(xù)道,“徐大人,曾是我父親的學生。”她將薦書鄭重遞到夜銜燭手中,“徐大人雖在萬州為官,卻始終記掛著恩師當年的教誨。此物或許能助王爺一臂之力?!?/p>
夜銜燭接過薦書,“多謝!”
付雅儒勉強扯出一抹笑,起身告辭。
她的背影在燭光中顯得格外單薄,衣袂飄動間仿佛隨時會消散在夜色里。
待她走后,墨染青望著案臺上那盞搖曳的燭火,火光在她眸中跳動,“當真沒有神醫(yī),可以醫(yī)治她的病嗎?”
夜銜燭將薦書收入懷中,燭光在他棱角分明的側臉上投下深深淺淺的陰影。
他緩緩搖頭,“她傷的不僅是肺腑”手指無意識地在心口處按了按,“心脈淤氣不散,如今全憑一口心氣吊著?!?/p>
這幾日付雅儒的身體都是胡千川在調理,他已經明確的告訴過墨染青,以他的醫(yī)術救不了付雅儒,只能延緩她離開的時間,至于能到什么時候,那就只能看她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