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今日怎么一早就出來了?”婢女小聲問道。
“出不出來那是我自己的打算,你們只要在外面候著就好?!苯崾呛懿粷M她們陰魂不散的跟著自己,但又不敢向顏淮發(fā)難,只得將情緒發(fā)泄給他們。
說完有些煩躁,想著去花園里透透氣,走著走著江柔似乎想到了什么,轉(zhuǎn)身問道:“顏子歡今日可是又去了宮里?”
“二小姐今日照舊去宮里了,現(xiàn)在這個時辰大概已經(jīng)回家了?!?/p>
“知道了。我聽說哥哥護送長公主殿下回京,娘娘要設宴款待,顏家可是收到請柬了?”
“沒有在老夫人那邊聽到提起這件事?!?/p>
“顏家這般辛苦護送殿下回京,難不成連赴宴的資格都沒有?”
江柔氣不打一處來,又不敢繼續(xù)發(fā)著牢騷,這兩傳話筒一定會告訴顏淮,只得低頭憤憤地踹了一下腳邊的石頭,石頭在地上滾了一段距離,停在如波浪般堆迭在地上的藍色裙擺邊。
江柔沒想到這里還有人,抬眼便看見一個藍裙紗衣,玉環(huán)披發(fā)的神妃仙子站在不遠處,她的發(fā)上綴著珍珠,烏發(fā)如長瀑,珍珠如星辰。
美人注意到自己腳邊的石子,低頭有趣地看了看,隨即伸出腳趾,鳳仙花染紅的趾甲鮮艷,正輕輕地撥弄著石頭,江柔這才發(fā)現(xiàn)她竟然赤著腳。
“你在這里做什么,你是誰家的姬妾?”江柔冷聲問道,這樣的打扮絕對不會是名門貴女,說不定是誰在外金屋藏嬌偷養(yǎng)的美人。
“這里人多熱鬧,我才愿意跟來看看的。”琉璃姬輕笑道,“男人們說話好無聊的,我可不喜歡聽?!?/p>
一聽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江柔自持矜貴,當然不愿意理這種女子,轉(zhuǎn)身便要離開,可剛走幾步,一雙冰涼的手便從后撫上她的臉。
“放肆!”江柔轉(zhuǎn)身沖著琉璃姬喝道,“我可是顏家大小姐,你怎么敢隨意冒犯我?!?/p>
“你的臉好冰,摸不出溫度,我不喜歡?!绷鹆ЪС嘀_退了幾步,“穿這么多你不熱嗎?”
“你在胡言亂語什么?”江柔不想與之多糾纏,可琉璃姬卻如靈妖一般忽地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美眸輕眨,隨即有些訝異地開口道:“不是假的?”
“瘋子!江柔一把推開琉璃姬,慍怒之下又有些心虛地快步離開,兩位婢女也看不懂面前這個陌生美人的想法,互相對視一眼后顧不上行禮,連忙匆匆跟上江柔。
琉璃姬站在原地,不多時便見五皇子拎著一雙繡鞋匆匆尋來:“我聽說你把鞋子丟掉跑出來了?!?/p>
“聽你們說話不好玩?!绷鹆ЪО淹嬷l(fā)絲坐在一旁的假山上,五皇子無奈上前,蹲下身將繡鞋放在她腳下,但琉璃姬卻順勢朝他伸出腳,明明赤著腳在外面走了這么長時間,可腳底卻干干凈凈地并沒有半點塵泥。
五皇子抬頭看著琉璃姬,她輕哼著,巧笑盼兮,前者只得無奈一笑,蹲下來握住她的玉足幫其將繡鞋穿好。
“在海邊,有這樣一個說法。”琉璃姬忽地開口道,“采珠女每次九死一生采來的珍珠,都要小心翼翼地將其按優(yōu)劣分開,每一種品質(zhì)都有規(guī)定的數(shù)量,只能多不能少。若是收珠的官員發(fā)現(xiàn)有以假亂真以次充好的情況,有多少顆不合規(guī)矩的,就砍掉幾根手指,手指不夠,就腳趾,自己的砍完了,便是丈夫、孩子、父母、親人?!?/p>
“你想說什么?”
“你們收珠都這么嚴苛,若是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