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腳剛出圖書館,后腳就突如其來的胃病連人帶包踹去醫(yī)院掛了號。
嗚,多蘿西jpg
叁百二十二、
婦人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竟拉得顏子衿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叁叔母被她突然的反應(yīng)嚇了一跳,隨即連忙反應(yīng)過來讓人快把她們分開。
見周圍婢女上前,那婦人頓時如護(hù)雛的鳥獸,張牙舞爪地將她們驅(qū)散開,還不忘要將顏子衿拉到身后去。
“嫂嫂、嫂嫂怎得又開始犯病了!”
眾人又怕傷到婦人,一時間躊躇不敢上前,最后是從花門跑出一個婢女,驚呼一聲連忙上前:“大娘子怎么胡亂跑到這里去了!”
“春柳春柳,快,咱們快帶著小錦兒回去,你把蕪兒也叫上,咱們快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
“大娘子糊涂了,九姑娘不是答應(yīng)陪您回家,已經(jīng)先一步去宅子里給您收拾房間去了?!贝毫锨胺鲎D人,語氣輕柔,極為熟練地將她緊抓著顏子衿的雙手分開,“等您回去吃了藥,咱們就坐車回家去啦?!?/p>
“胡說,小錦兒不就在這里嗎!”
“您不信春柳,總得信謹(jǐn)玉哥兒,總得信老爺呀,難道前幾日陪著您的不是九姑娘?”
被春柳哄了幾句,婦人的情緒明顯冷靜下來許多,眼神時而渾濁時而清晰,呆愣愣地站在原地。春柳說著連忙沖著眾人使眼色,她俯身拾起地上的撥浪鼓,扶著婦人轉(zhuǎn)身,仿佛這一切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
看著主仆兩人緩緩離開的身影,顏子衿還記著這位五房的伯母,幼時因得子蕪疼她,有時家里人人都在忙,便跟著子蕪跑來找伯母玩。
子蕪帶著顏子衿院里跳繩,伯母總會坐在一旁瞧著她們,她坐得板正,腰背也挺得直直的,站起來時又像一株隨風(fēng)的柳樹。
伯母性子靜靜的,笑起來也靜靜的,但格外喜歡熱鬧,最喜歡看著家里的女孩子們玩樂,玩得久了,便會用柔糯的吳音細(xì)細(xì)喚著她們坐下來吃東西休息休息。
顏子衿試圖將記憶里的畫像與眼前人重合,可那株細(xì)柳如今已經(jīng)枯盡,只剩下空蕩蕩的樹干。
“讓我瞧瞧?!比迥缚觳缴锨拔兆☆佔玉频氖滞?,還好,只是捏得有些微紅,不一會兒就會消散,她這才輕嘆一聲,“你、你別生她的氣,嫂嫂她只是……子蕪走后便是這樣了?!?/p>
提到顏子蕪,顏子衿的目光不由得黯了下來,叁叔母見她這樣,料想秦夫人回去后也已經(jīng)將這件事告知于她。
牽著顏子衿離開此處,想著沒有什么好瞞著的,叁叔母輕輕說道:“自從子蕪去世后,嫂嫂便生了一場大病,渾渾噩噩了好幾天,此事原由復(fù)雜,哥哥便沒有大張旗鼓地去辦,等到嫂嫂清醒些時,已經(jīng)過了頭七的日子。大家原以為她醒來見錯過了女兒的葬禮會承受不住,可嫂嫂卻并沒有大哭大鬧,只是忽而變了性子,昏了神時,見到家里姑娘,就不管不顧非要拉著人家去躲好,嚇得姑娘們都躲著她;清醒時遇到家中生了姑娘的,又會立馬上前去不住道歉,說著子蕪對不起顏家的姑娘們……可家里人誰會忍心怪她呢。”
“子蕪姐姐她……”
“雖然倉促了些,但還是體面地下了葬,這件事說起來還多虧你母親一直在這里坐鎮(zhèn)?!比迥笌е佔玉圃谂堇镒?,屋里火爐燒得正旺,沒坐多久便有些發(fā)熱。
“子蕪姐姐的事,母親回去后也說了,可我當(dāng)時被別的事情耽擱,一時……一時沒有聽完。”顏子衿低聲說著,可心里卻一清二楚,自己分明是心里驚顫,又被顏淮發(fā)現(xiàn)后倉皇逃離,當(dāng)時哪里是被耽擱了才沒聽清,但還是連忙斂了神色問道,“子蕪姐姐一向知禮,怎么會忽而被他人給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