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耀眼底的光,像是被風吹動的燭火,輕輕晃了晃,然后一點點黯淡下去。
他勉強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嗯,是有點熱?!彼曇舻土讼氯?,原本清朗的聲線帶著一絲沙啞。
她想說點什么,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索性就不再說話了。
兩人剛溜到后門,突然聽見人群爆發(fā)出一陣驚呼。回頭一看——陳昊踩著單板從高坡俯沖而下,雪沫在他身后揚起一道銀白的弧線。
他一個利落的回轉(zhuǎn)剎停在秦玉桐面前,護目鏡往上一推。
裝得要死。
“我剛才看見你滑冰了,”他挺了挺胸膛,一臉炫耀,“姿勢不太對,重心也不穩(wěn),這樣很容易摔跤的。”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施舍般的優(yōu)越感:“正好,我可是我們區(qū)青少年組滑雪比賽的前叁名,我來教你滑雪?。 ?/p>
林耀冷笑一聲,毫不客氣地打斷他:“用不著?!?/p>
“又是你,”陳昊不爽地瞪向林耀,“我和玉桐說話,有你什么事?”
“我是她的好朋友,”林耀往前一步,將秦玉桐更嚴密地護在身后,“她說她不想你教?!?/p>
“我什么時候說了?”秦玉桐小聲嘀咕,但還是配合地從林耀身后探出頭,對著陳昊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語氣嫌棄:“陳昊,你聽不懂人話嗎?我們不想看見你,也不需要你教?!?/p>
她轉(zhuǎn)向林耀,臉上瞬間綻開一個甜甜的笑:“林耀教我就行了,他滑得可比你好多了?!?/p>
林耀微微一怔,隨即胸口像是被膨脹的棉花糖填滿了,甜絲絲的,剛才那點失落瞬間煙消云散。他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揚,眼底重新亮起了細碎的光。
陳昊的臉一陣青一陣白,指著林耀:“他?他行嗎?”
“行不行,也比你行?!绷忠П?,語氣帶著幾分少年人的囂張與得意,“趕緊滾,別在這兒礙眼?!?/p>
“你!”陳昊氣結(jié),兩人吵吵嚷嚷,跟幾百只鴨子一樣。
秦玉桐煩得捂住耳朵,沒注意冰場廣播正在播報:請秦玉桐小朋友速到服務臺,您家長在等。
那倆人吵個沒完,看樣子劍拔弩張快要打起來了。
她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直到熟悉的嗓音在身后響起:玩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