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想解釋,卻見喬文謙已客氣應和,隨后坦然收下。
“讓讓!彩鯉燈借過嘞——”扛著彩鯉燈的舞鯉隊浩浩蕩蕩從旁擠過,喬文謙怕撞到鐘沅,急忙拉她避開人群,這一拉,便與杜八娘分開了。
見鐘沅面露不悅,喬文謙溫聲解釋:“不過一袋蓮子糖,人多擁擠,別掃了興致。
過幾日我親自來付銀錢。
”鐘沅聽了,才將滿腹牢騷咽下。
等過幾日提醒文謙哥來付錢就是了。
她望見綏沅河上已泛點微光,將這點不快拋到九霄云外,趕忙拉著對方朝河堤跑,想去搶個頭燈討個好彩頭。
“愿此燈長明,保臨漳喜樂安寧;愿和風萬里,佑百姓生生不息。
”鐘沅看見新上任的臨漳知府身著一襲緋紅色官服,在綏沅河畔前恭敬祝禱。
這是臨漳的老規(guī)矩,每任知府都要親至綏沅河,恭祝河神娘娘萬安,祈求她能護佑一方平安。
知府會在河畔放下百盞河燈作為頭燈,這些頭燈起初并無許愿內(nèi)容,待百姓取走后,便可在燈上書寫心愿再放歸河中。
如此,既有河神庇佑,又多了官府的“蓋章加持”。
愛熱鬧的鐘沅哪還顧得上喬文謙,一頭扎進搶燈人潮中。
好不容易搶到一盞兔子燈,結果一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喬文謙早已沒了蹤影。
鐘沅只得逆著人流去尋他,又怕河燈被人群擠壞,靈機一動想出個絕妙主意——臨漳也沒幾個人輕功有自己這般好。
只見鐘沅將佩劍往地上一撐,飛身而起,輕輕松松把手上那盞兔子燈掛在紅燈籠的桿子上。
隨后落地,拍了拍手,一臉自得地去找人。
待好不容易尋到喬文謙返回取燈時,卻看見一個少年縱身一躍,那燈眨眼便落入對方手中。
少年大概十一二歲,眉清目秀,身旁還跟著個虎頭虎腦的隨從。
“哪里來的小賊,竟敢偷姑奶奶我的河燈!”鐘沅氣不打一處來,將佩劍橫在對方身前,攔住偷燈少年的路。
“你這豎子,偷我燈作什么!”“不是你們臨漳的習俗?河神娘娘會實現(xiàn)偷燈之人的愿望嗎?”少年一臉無辜,語氣又帶幾分倨傲。
鐘沅上下打量對方,見其身著的銀白錦緞上繡著暗紋,腰間羊脂玉墜成色頗為上乘,一看便知是非富即貴的人家。
即便如此,她仍忍不住打趣:“你小小年紀……”“這么早就為子嗣發(fā)愁了?”她瞅著對方變了臉色,十分不見外地朝對方懷里塞去那包蓮子糖:“來,姐姐請你吃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