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沅心想,這也在情理之中,畢竟是自己的親弟弟。
素秋的聲音低沉下去,續(xù)道:“可是……夫人心中始終存著為大人誕育親生骨血的念頭。
可惜……”“可惜什么?”素秋眼中蓄滿淚水:“宋夫人后來……沒能保住孩子。
大夫診過,說她……此生再無受孕可能了。
”那是至德三年,臘月初三。
京師前一日剛降下了一場鋪天蓋地的大雪。
年關(guān)將近,宋府上下也是一片張燈結(jié)彩的喜慶景象。
更添喜氣的是,不久前,宋夫人——呂柔嘉,被診出有了身孕。
腹中胎兒剛滿三月,呂柔嘉在心中盤算,待天氣好些,便要與夫君一同前往云笈觀還愿。
那日,呂柔嘉在廊下賞雪景,宋澈急忙忙地從府外回來,呂柔嘉沒見到夫君,忙道:“澈兒,老爺呢?”宋澈急得聲音發(fā)顫:“夫人!不好了!楊大人率一眾翰林學士跪諫,懇請皇上早立太子……大人也在其中!”“老爺現(xiàn)下如何?”呂柔嘉猛地站起。
宋澈帶著哭腔:“我……我在宮外聽采買太監(jiān)和守門侍衛(wèi)說,皇上震怒……大人們都被……都被拖下去廷杖了!”呂柔嘉聞言心急如焚,連忙要自己去看看。
慌亂之中,她腳步一個踉蹌,竟從臺階上重重摔了下去!再醒來時,她已躺在溫暖的錦被之中。
宋清淵就守在她的床邊。
呂柔嘉見他安然無恙,懸著的心總算落下,蒼白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夫君……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宋清淵雙眼泛紅,只溫聲勸她好生休養(yǎng)。
后來,呂柔嘉才知曉,孩子……沒了。
因為那臺階上失足的一跌。
她大病一場,纏綿病榻,直至來年開春,方才能勉強下地走動。
也正是在那時,她才得知一個更殘酷的事實此生,她再也不能做母親了。
呂柔嘉心如刀絞,只覺萬般對不起深愛自己的夫君。
然而,宋清淵依舊那般溫和,握著她的手輕聲道:“無妨,子嗣之緣,強求不得。
要不……我們將澈兒認作義子吧?我看那孩子,甚是聰慧伶俐。
”聽到此處,鐘沅也不禁為之唏噓。
但她心中的疑團仍未解開:“那后來……又為何囚禁她?”素秋的聲音陡然變得冰冷而怨憤:“因為宋澈那廝,竟然……竟然生出了齷齪心思!”鐘沅愕然:“啊?”素秋咬牙道:“他……他對宋夫人起了非分之想!”鐘沅如遭雷擊,失聲道:“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