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是老爺花錢雇來的托兒!為的是讓小姐認清現(xiàn)實,早些同意婚事!雖說嫁人未必不好,可自己既是小姐的丫鬟,便覺小姐不喜之事,便不該有人強迫!老爺也不行!“小姐,您別忘了,咱們點翠樓是首飾鋪子。
”玲瓏將金馥儀拉到一旁,小聲提醒道。
言外之意,點翠樓與話本生意毫不相干。
金馥儀亦小聲道:“我知曉!可如今咱們樓里無生意,若她的話本能吸引來客人,有何不可?再說她用咱們的地方,自當付賃金,屆時即便首飾一支也未賣出,但咱們有銀錢進賬??!何樂而不為!”在她看來,這怎么不算一番事業(yè)呢?做賃屋娘子豈不更美哉!隨后她看向一旁的鐘沅,裝作為難模樣:“雖說我們二樓還空著,但點翠樓到底是首飾鋪子,與話本生意毫不相關(guān),姑娘若是想在二樓支起話本生意,倒也可行,只是每月得這個數(shù)。
”金馥儀伸手比了個數(shù)字。
又道:“押一付三,若是年付,價格可談。
”鐘沅瞧見她的手勢,十五兩,倒與這地方租金相符,不算夸大。
只是她先前當醉月得來的八十兩,因為買了發(fā)簪和袖箭,已然花去六兩銀子。
若押一付三,需再花六十兩,便只剩區(qū)區(qū)十四兩銀子了!這十四兩銀子還要給鄭氏買藥,付南星大夫的診金,若南星大夫診完仍需老山參,威國公府二公子那邊再不給,她又不可能眼睜睜看著鄭氏送命!更何況,他們還要吃飯!想起了今日午餐吃的那幾樣菜,除了土豆絲,其余皆難以下咽!鐘沅第一次對銀錢有了實感。
想她上一世,從未如此捉襟見肘過。
思及于此,鐘沅笑道:“押一付三倒并非不可,只是您這點翠樓生意本身便不濟,我這話本生意又在二樓,客人勢必要經(jīng)過點翠樓的鋪面的,您看這樣如何,只要因話本生意有客人在點翠樓買首飾成交,我便收首飾一分利抵做賃金。
多了無需退我,少了每月末我按時補上。
”金馥儀聽得明白,虧她先前覺得此人面善,原來竟是個空手套白狼的!她有些氣惱,可轉(zhuǎn)念想到自己處境,只得咬牙道:“萬一你月末不付賃金跑路,我當如何?再者,你如何證明客人是因話本成交的?”“屆時若我交不上賃金,您直接吞了我的押金便是。
至于如何證明客人因話本成交……”鐘沅抬頭示意對方看一下店里。
那神情不言而喻。
你這店內(nèi)一個客人都沒有。
但她依舊說道:“屆時我們會發(fā)優(yōu)惠憑證,凡是到下邊鋪子消費,皆有優(yōu)惠。
當然,老板您可事先抬高首飾價格,這是您的選擇。
”金馥儀咬咬牙,先前算好的六十兩銀子就這么打了水漂兒,不過還好,倒也不是一無所獲,蚊子再小也是肉,更何況還有十五兩銀子的押金!她痛快道:“好!”金馥儀相當利索地準備好了契約,隨后簽上荊三娘三個大字,還按上了手印。
鐘沅簽上褚媛,摁了手印后付上十五兩的押金,向自己的賃屋娘子荊老板要了本點翠樓正在售賣的首飾冊子,便出了門。
進時暮色將至,出時太陽早已落山,茶館里邊聲音此起彼伏,人聲喧鬧。
鐘沅孤身一人依著記憶穿過沁芳茶館旁邊的巷路往武安侯府走去。
還未走多幾步,忽然被旁邊聲音吸引,只聽見對方哭著求饒:“我錯了!我錯了!以后再也不偷了!”循聲望去,見幾個壯漢將一人壓在墻角,看裝束,這幾人應(yīng)是旁邊茶館雇的打手。
“狗娘養(yǎng)的,小爺我的物件也敢摸,來人,給我剁了他的狗爪!”壯漢對面一男子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