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說不出來,那就兩人各打二十板子,以儆效尤。
”太皇太后也不跟她們多說。
二人都猛抬起頭來。
“太皇太后明鑒,是納喇氏先挑的頭,臣妾本來帶著大格格在御花園賞花,可她偏說要臣妾給大格格的那一枝,臣妾給了,后頭小阿哥卻遭了蜂,納喇氏就鬧著說是臣妾在花上動了手腳。
臣妾冤枉啊!”張氏語氣急切說著,她膝下養(yǎng)著大格格,若是被當(dāng)庭杖責(zé),可不是傷了大格格的顏面嗎!“臣妾沒有,臣妾只是見著阿哥被蜂蟄傷了,一時心急,和她別了幾句嘴罷了,可張氏偏偏……”納喇氏也不是好相與的,眼見著張氏把污水全潑她身上,當(dāng)即就頂了回去:“……偏偏說,‘阿哥身上只怕放了些見不得人的東西,滿園的蜜蜂哪有蜇人的,怎的那般巧,偏偏他搶了大格格的花就被蜇了呢?’這般話,如何不讓臣妾?dú)鈶崱?/p>
”一邊是美人含怒,一邊是美人垂淚,只可惜懂得欣賞的人不在。
儀芳在心底嘲諷。
聽了半天她也聽懂了,兩個人不過是想借著孩子別個苗頭而已。
從前兩個人就不和,最近納喇氏春風(fēng)得意,可不就讓張氏逮到機(jī)會了嗎?張氏縱然有理,借著孩子鬧事也讓太皇太后不喜,再加上納喇氏最近借著孩子有些不知好歹了,兩個人在御花園鬧了這一出,偏巧還讓她看到了。
可不就太巧了嗎?納喇氏怕是膨脹了些,竟然還想讓她的孩子和承祜有一樣的寵愛。
在御花園鬧這一出,可不就是在提醒太皇太后她除了承祜外,還有個小孫孫,別總瞧著承祜,也得看看她的孩子。
皇太后沒有孩子,在宮中總是一副老好人的樣子,她不是康熙生母,平時雖然寵著孩子,但是涉及到這些爭寵的事情,她就當(dāng)聽不懂的樣子,橫豎她不通滿語,再加上背靠太皇太后,誰也奈何不了她。
看在孩子還小的份上,總是纏著皇上也就算了,還敢肖想旁的,別說她了,太皇太后也不可能同意的。
儀芳不動聲色,和太皇太后一左一右的當(dāng)著撐場面的人。
太皇太后撥動著佛珠,看著底下兩個女人,冷哼一聲:“哀家看這你們是沒規(guī)矩了,既然喜歡鬧,那你們兩個就回自己宮里鬧去,杖責(zé)就免了,你們二人各抄一百遍佛經(jīng),送到佛前為阿哥格格祈福。
”“至于兩個孩子,”太皇太后看著身旁的儀芳,又扭頭過去說:“蘇沫兒,去將兩個孩子抱到春禧殿養(yǎng)著,去挑幾個機(jī)靈點(diǎn)的奶嬤嬤,把大格格身邊的教養(yǎng)嬤嬤換了,再挑兩個合適的送去,何時抄完佛經(jīng),何時帶孩子走。
”用孩子來算計,那自然要承受失去孩子的痛苦。
太皇太后說完,也不管下首處兩個女人難看的表情,就揮了揮手,讓她們退下。
皇太后看完這出好戲,還是那副笑瞇瞇的老好人樣,見著兩個人都不甘愿的退了出去,她才松了口氣。
“老祖宗不知道,這段時間我都被孩子纏的煩死了。
”皇太后說,她不會滿文,嫁入宮中這么多年了,還是只說蒙語。
她沒有自己的孩子,自然不知道孩子是多鬧人的生物,以為孩子都像承祜那樣乖巧,吃飽了就睡,睡醒了有什么要求就嚎兩聲,滿足他了就安安靜靜乖乖巧巧的,這才讓納喇氏帶著孩子來走走。
誰知道納喇氏的孩子那樣鬧人,再加上身體不太康健,跟個豆腐塊一樣,每每過來,都是以哭鬧收尾,她對小孩子的喜愛本來就不多,一來二去的更是怕了這哭哭啼啼的豆腐塊,搞得好像她這個祖母欺負(fù)孩子了一樣,要不然怎么孩子每次都哭成這樣。
有了對比才有傷害,安安靜靜的承祜就更得她喜歡了。
“煩她就關(guān)上宮門,又不用你親自帶著孩子。
”太皇太后對她心懷愧疚,在宮中很是照拂她。
儀芳在一邊安安靜靜的聽著,時不時插上一兩句話,她是太皇太后親自選定的孫媳,再加上承祜與順治相似的臉,她只要穩(wěn)住自己,就沒有事情能將她打倒。
一時間婆媳氛圍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