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已近尾聲,夕陽的余暉將宮墻染成一片金紅。
空氣中彌漫著酒氣、脂粉香和殘羹冷炙混合的復雜氣味。
范尚送完呂娥回長樂宮后,呂娥說累了,讓雪鳶伺候她去沐浴休息。
范尚終于松了一口氣,回到自己的廂房時,王德全已經(jīng)在廂房里等著了。
范尚看到他,就知道肯定是李承隆讓他來找自己的。
果不其然,王德全聲音壓得極低,“范管事,陛下召見。請隨咱家來?!?/p>
范尚沒有說什么,他跟著王德全,從長樂宮的佛堂暗道,去了中院。
不過并沒上去中院,而是繼續(xù)順著暗道往前走,盡頭是一處密室。
密室內,油燈昏黃。李承隆負手而立,已褪去婚宴上的華服,只著暗色常服。
昏黃的光線將他年輕的臉龐一半隱在陰影里,那雙眼睛卻亮得驚人。
桌上,赫然疊放著一件明黃的皇帝常服龍袍!
“穿上它。”李承隆指著龍袍,嘴角露出一絲冷笑,“記住你答應朕的?!?/p>
范尚的心臟如同被攥緊,但邁開沉重的步子走向桌子。
他一件件脫下自己的絳紫色管事太監(jiān)服,迅速套上龍袍中衣,系好衣帶,再穿上外袍。
明黃的底色,威嚴的金龍瞬間將他包裹。一股奇異而危險的感覺油然而生,龍袍加身?
就好像是一種扭曲的權力加身一般。
李承隆上前一步,親自為他整理了一下衣襟,在范尚耳邊低語,“現(xiàn)在,你就是‘朕’了。進去之后,狠狠地……作踐她!明白嗎?”
范尚不禁點了點頭,卻陡然想到了二十一世紀,一部棒子的電影《霜花店》!
他只感覺此時的李承隆,就和那棒子電影里君王一樣變態(tài)。
李承隆似乎滿意了,退后一步,臉上瘋狂的笑容加深。
他對著密室門的方向沉聲道,“王德全!”
門無聲打開,王德全垂手肅立在門外陰影里,如同最沉默的影子。
他對著已換上龍袍的范尚深深一躬,聲音毫無波瀾,“陛下,請移駕洞房。皇后娘娘,已等候多時?!?/p>
“陛下”二字,如同重錘敲在范尚心上。
他回頭看了一眼李承隆,李承隆面無表情,那張臉在燭光下忽明忽暗。
范尚深吸一口氣后,這才邁開沉重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