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檢查了一下李長順身上的傷,除了額頭那個駭人的腫包和幾處擦傷,并無明顯致命外傷,看來對方只想滅口,并未打算立刻要他的命。
“死不了?!狈渡械穆曇粢琅f沒什么溫度,但趙玉峰和李長順卻莫名地感到一絲安心。
他站起身,扯開那人口中的破布。
“誰派你來的?”范尚的聲音不高,卻像冰錐扎進骨頭縫里。
那人只是死死咬著牙,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聲響。
布滿血絲的眼睛怨毒地盯著范尚,一言不發(fā)。
“呵?!狈渡欣湫σ宦?,厚重的宮靴鞋底狠狠碾在對方那只被扭斷的手臂上!
“啊——!??!”
撕心裂肺的慘嚎沖破云霄,驚飛了遠處枯樹上的幾只寒鴉。
那太監(jiān)身體劇烈地彈動,眼珠暴突,冷汗瞬間浸透了他灰撲撲的雜役服。
“說話?!狈渡械哪_依舊穩(wěn)穩(wěn)地碾著,甚至加了幾分力,“誰派你們來的?”
范尚重復(fù),腳上的力道絲毫未減。
“是……”那人的眼中猛地閃過一絲決絕的瘋狂!
他不知何時,竟用僅存能動的那只手,從腰間飛快地摳出了一粒比綠豆還小的蠟丸!
看也不看,用盡全身力氣,猛地塞進了自己嘴里!
“不好!”范尚眼角余光瞥見,厲聲示警。
然而已經(jīng)晚了!
距離那斷臂漢子最近的壯碩太監(jiān)反應(yīng)也算快,立刻去掐他的下巴。
嘴里的東西,被硬生生的摳了出來。
“想死?”范尚的聲音壓得極低,“死,太便宜你了。我偏不讓你死得痛快?!?/p>
他目光掃過周圍手下,聲音陡然拔高,“把他手腳筋給我挑斷!下巴卸了!牙齒一顆顆敲下來!”
“是!廠公!”短暫的死寂后,趙玉峰和幾個太監(jiān)如夢初醒,嘶聲應(yīng)命。
他們看向范尚的眼神,已不再是單純的敬畏,而是如同看著一尊能主宰生殺、手段酷烈的兇神!
范尚不再看他們,目光轉(zhuǎn)向遠處宮墻的飛檐。
陽光刺眼,他卻只感到一片冰冷的陰影覆蓋下來。
霍莽這老狐貍的爪子,比他想的更深、更毒!
這些死士,絕非普通眼線,分明是豢養(yǎng)的殺人工具!
他要在這后宮生存下來,就必須更殘忍!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