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路燈在濕漉漉的地面上投下昏黃的光暈。
林默一路跟著李鐵柱,穿過幾條狹窄的巷子,最終停在蓉城市第一人民醫(yī)院的門口。
他皺了皺眉,心中疑惑更甚:“鐵柱來醫(yī)院做什么?”
林默快步跟了進去,遠遠看見李鐵柱上了三樓。
他放輕腳步,悄悄跟了上去。三樓是腎臟科,走廊里彌漫著消毒水的氣味,偶爾傳來幾聲病人的咳嗽。
醫(yī)生辦公室的門虛掩著,林默站在門外,聽到了里面的對話。
“醫(yī)生,求求您再寬限幾天,我一定想辦法湊錢!”李鐵柱的聲音帶著顫抖。
“寬限?你以為醫(yī)院是慈善機構(gòu)?”醫(yī)生的語氣冰冷而刻薄,“沒錢就趕緊辦出院手續(xù),別占著床位!”
“我媽的病真的拖不得了,求您了!”李鐵柱的聲音幾乎哽咽。
“哼,像你這樣的我見多了,沒錢就別治了,回家等死吧?!?/p>
“撲通”一聲,李鐵柱跪在了地上:“醫(yī)生,我給您磕頭了,求您救救我媽!”
林默再也忍不住,猛地推開門,厲聲喝道:“鐵柱,站起來!”
辦公室里的兩人同時愣住了。李鐵柱轉(zhuǎn)過頭,看到林默站在門口,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默、默哥……你怎么來了?”
林默沒有回答,目光冷冷地掃向醫(yī)生:“醫(yī)者仁心,你就是這樣對待病人的?”
醫(yī)生被他的眼神震懾,一時語塞,但很快又恢復了傲慢:“你是誰?這里是醫(yī)院,又不是慈善機構(gòu),閑雜人等別來搗亂!”
林默冷笑一聲,拉起李鐵柱:“我們走?!?/p>
離開辦公室后,林默帶著李鐵柱來到醫(yī)院樓下的小花園。夜風微涼,李鐵柱低著頭,拳頭攥得發(fā)白。
“默哥,我……”他聲音沙啞,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
“不用說了,”林默打斷他,“我都聽到了?!?/p>
李鐵柱沉默片刻,終于開口:“我媽得了腎衰竭,需要換腎,可我……我連醫(yī)藥費都交不起了?!彼穆曇粼絹碓降停拔冶緛硐氩m著你的,不想給你添麻煩?!?/p>
林默拍了拍他的肩膀:“鐵柱,我們是兄弟,有什么不能說的?”
李鐵柱深吸一口氣,緩緩道出了自己的身世。
原來,他的父親曾是鋼廠的一名小領(lǐng)導,家境原本不錯。但在李鐵柱三歲那年,父親出差時遭遇車禍去世,家道中落。
為了養(yǎng)活他和年幼的妹妹,母親張翠萍靠做清潔工賺取微薄的收入,勉強維持生計。
隨著兄妹倆長大上學,家里的負擔越來越重,母親的身體也逐漸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