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崇將茶盞輕輕放回案上,發(fā)出一聲清脆的輕響,仿佛一個決斷。
他的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發(fā)自肺腑的敬畏。
“太后,恕臣直言。陛下如今,早已非吳下阿蒙?!?/p>
“立后這等大事,無論是宗室,還是您娘家,都萬萬不可再插手了?!?/p>
“我們,只需看著,等著?!?/p>
他的話語里,帶著一絲臣子對君王最純粹的順服。
“陛下的決定,就是最好的決定?!?/p>
……
與此同時,養(yǎng)心殿。
殿內燭火通明,卻照不透那份君臨天下的孤寂。
何歲獨自一人,端坐于空曠大殿的中央,頎長的身影,在冰冷的地磚上投射出一片巨大的、沉默的暗影。
他剛從那座埋藏著太祖遺澤的密室中走出,指尖似乎還殘留著那些塵封罪證的冰冷觸感。
“陛下?!?/p>
內侍總管,新晉的東廠提督小安子,如鬼魅般從殿角的陰影中滑出,無聲地跪伏于地。
“錦衣衛(wèi)與東廠的架子,已按您的吩咐初步搭起。京中各處要害,皆已布下眼線?!?/p>
何歲并未回頭,只是淡淡“嗯”了一聲。
小安子遲疑了片刻,繼續(xù)稟報道:“只是……冷宮那位,近來似乎有些不甘寂寞?!?/p>
“哦?”何歲終于有了些興趣,轉過頭,眼神平靜無波。
“廢后顧氏,仍在驅使其貼身侍女趙婉兒,試圖聯(lián)絡宮外顧家的殘余勢力,似乎還想……對您不利。”
小安子的聲音里,透著一股請示的殺意。
何歲的嘴角,卻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都成冷宮怨婦了,還這么有活力?看來非得要白綾一匹,才肯罷休啊?!?/p>
他心中吐槽一句,隨即用一種不帶絲毫感情的語調吩咐道:
“一個將死的廢人,和一個忠心耿耿的丫頭?!?/p>
“多好的戲碼?!?/p>
“小安子,這是你東廠開張的第一件差事?!?/p>
小安子渾身一顫,將頭埋得更低:“請陛下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