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廢話。”玄音冷冷開口,“趕路要緊,別讓他死得太早。”
四師弟朝其雖面露不忍,卻終究沒敢多言,只悄悄放慢腳步,讓辭鳳闕能喘口氣。
山路崎嶇,血痕斑駁。
他的傷口早已結(jié)痂,卻被鎖鏈不斷撕裂,龍血滴落在青石板上,竟凝成一朵朵暗紅冰花,觸目驚心。
紅蕖走在最后,看著他一步步踉蹌而行,心中如同刀絞。
她想扶他一把,卻被清祝攔?。骸百v人,你還敢靠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些日子都干了些什么?!?/p>
“我……我只是想幫他喝口水……”紅蕖看著辭鳳闕干裂滲血的唇角,含著淚低聲求情。
“水?”清祝嗤笑,“你當(dāng)這是去赴宴?他是妖龍,不是貴客!你以為他還配喝水?”
說罷,她忽然揚(yáng)手,將一壺清水潑在他臉上,冰冷的水珠順著他尖削的下巴滴落,在衣襟上洇出深色痕跡,與他身上的血水混在一起。
辭鳳闕閉上眼,任水滑過眉骨,沒有睜眼,也沒有說話。
“夠了?!毙舻_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別玩得太久,師父還等著審他?!?/p>
紅蕖站在原地,指尖顫抖,眼淚在眼眶中打轉(zhuǎn),忍不住嗚咽著哭出聲來。
她終于明白,他們要的不只是辭鳳闕的命,更是他的尊嚴(yán)。
他越是沉默,越不反抗,他們就越興奮。
如此,又這般走了一日,
山路愈發(fā)崎嶇,豐華故意催動(dòng)縛龍索的符文,金色光流瞬間暴漲,勒得辭鳳闕喉間溢出壓抑的龍吟。他紅蕖看著他每走一步都像踩在碎骨上,看著他干裂的唇角掛著血線,看著他青紫色的衣袍被血水浸得發(fā)黑,心臟像是被無數(shù)冰棱反復(fù)穿刺。
求你們她突然掙脫朝其的攙扶,跌跪在玄音面前,
他已經(jīng)快撐不住了讓我?guī)退怪寡?/p>
玄音連眼皮都未抬,玉笛隨意指向崖邊的荊棘叢:妖龍的血污了這方山水,何需止血?清祝更是嗤笑出聲,揚(yáng)手將一壺冷水潑在辭鳳闕臉上,冰冷的水珠混著血水從他下頜滑落,在衣襟上洇出深色的花。辭鳳闕閉上眼,任冷水滑過眉骨,長睫上凝出細(xì)小的冰晶。他再次撐起身體時(shí),紅蕖看見他眼底閃過一絲極淡的厭惡,如同看見什么污穢之物,而非落在自己身上的羞辱。那是屬于白焰城主的清貴,是刻在龍族骨血里的高傲,即便遍體鱗傷,也不容凡人輕辱。
哼,裝模作樣。清祝不屑地說,走了,別跟她廢話了,耽誤了師父的大事,我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縛龍索上的金色符文不斷侵蝕他的靈力,他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碎骨之上。他已不知流了多少血,唇色蒼白如紙,連呼吸都帶著濃重的血腥味。
可他始終沒有跪下。
哪怕清祝一次次故意拽緊鎖鏈,將他摔在地上;哪怕豐華用靈力震得他吐出血水;哪怕玄音冷漠地命令他們“別讓他死得太快”,他也只是低垂著冷淡眼睫,一聲不吭地爬起來,繼續(xù)走。
像一頭沉默的困獸,寧死也不哀鳴。
紅蕖看著他的背影,心一點(diǎn)點(diǎn)沉入深淵。
曾經(jīng)那個(gè)高坐白焰城主殿、一言可定生死的男人,如今卻被人像牲畜一樣牽著走,像個(gè)笑話。
ps:有米有覺得城主被虐有點(diǎn)帶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