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聽雨在信中未提及東京城發(fā)生的一切,只淡墨書寫自己的思念以及對他保重性命的叮囑。
但她與秦驕嵐的書信內容就是別樣的風味,她照例畫了幅畫寥寥幾筆將向她討藥一事解釋得格外清楚。
李遇錦想走,還想帶著孩子一起且不想壞了她自己的名聲,那這世上是能再無李遇錦。
尚家世代行醫(yī)后來又做了藥材生意,秦驕嵐會醫(yī),宋聽雨就試著向她要了假死藥。
沒想到秦驕嵐還真回信了,只不過是閉息丸的配方,服下后只有四日的效用。
宋聽雨借燭火將秦驕嵐的畫作燒干凈后就把閉息丸的方子寫下交給了全安,“送到蕭府,記得親自交給李遇錦。
告訴她,這是我最后的辦法。
”當晚,蕭府就傳來了蕭夫人及其女兒因皇后薨逝而哀痛過甚不幸亡故的消息。
因皇后國喪為先,蕭府不得大辦喪禮,而李家家主李暮朝悲痛重病的消息一時間也在東京城瘋傳。
雖不知真假,但宋聽雨仍心亂如麻,一邊是邊境戰(zhàn)火不熄危及霍長揚的性命,另一邊則是安置李遇錦的事迫在眉睫。
而宋聽雨眼下只能安排丫鬟打點銀兩使得亡魂不葬家宅難寧的傳聞在市井廣泛流通,但若蕭家不信,宋聽雨也沒有法子。
畢竟大戶人家的夫人過世,起碼得走個出殯禮,可上頭還有皇后國喪壓著。
但宋聽雨可不會坐以待斃,次日她便換上尼姑袍,戴上厚重的面紗前往東區(qū)小巷。
李遇錦和她說過蕭仁柏的幾房外室皆住在東區(qū)。
而今日宋聽雨要拜訪的則是跟了蕭仁柏時間最久的一房。
宋聽雨一手拿碗一手叩門,“請問有人嗎?我是尼姑庵的尼姑,今日前來化緣。
”開門的是一位貌美的女子,她的衣著并非華麗,但單單瞧她一眼就能被她眼底純粹的幽光吸引——有多純粹呢?除了野心再無其他。
“娘子,能否給碗飯吃?作為回報我這里有一道求子符可贈予娘子,只要飲下再同夫君行房事便可順利孕育。
”宋聽雨說得玄乎,但就是一張抹了假孕粉的符箓,能以假亂真兩月。
想來這個外室能答應,畢竟年齡不小,還趕上蕭仁柏正妻及子嗣亡故,蕭仁柏膝下無子,她就算再無想法到了如今的處境也會直接找上白氏。
而白氏呢?據(jù)說李遇錦和她的女兒剛沒氣,白氏就吩咐手底下的嬤嬤在今天一大早去物色北城區(qū)的貴女。
白氏是蕭家主母,兒子馬上年至而立之年卻膝下無子,她該是最急的。
至于這位娘子會不會抓住這個機會,宋聽雨也便不知了——她已收下符箓,會不會找上蕭家的門要個名分只能看她自己。
至于蕭府那邊,只剩三日李遇錦和她女兒便會醒來,不擔心李遇錦倒擔心她的女兒年紀尚小恐會在棺中哭鬧。
宋聽雨上了馬車就對兩個丫鬟吩咐:“今日再花些銀子,就傳蕭夫人過世,蕭府遲遲不肯下葬,蕭府氣運衰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