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洲知道很多,戚棠聽她說話時會流露出一些哇你這也知道哇你那也知道哇你真是全天下最厲害的人諸如此類盡在不言中的目光。
虞洲只是含笑,抬手輕輕摸了摸她肩膀若早日帶她出來就好了。
至此,虞洲才顧得上問:那么你是如何壓制無情道的?
這幾日夜言行都過激,換做之前的戚棠,血只怕得吐一地。
那時候在洞穴中,她雖昏迷,卻隱約有意識,她在漤外養(yǎng)成的習(xí)性,在瀕死時反而會更警覺。
虞洲不放心,反倒是戚棠笑盈盈的,眉眼間又得意,仿佛做了件值得夸獎的事:我才發(fā)現(xiàn),對于修無情道來說,我有天賦。
虞洲道:嗯?
其實(shí)按照戚烈和唐書的天賦來說,戚棠不會太差,只是原先在扶春,沒有人培養(yǎng)戚棠,而她也成天招貓逗狗、吃喝玩樂,沒將心思放在修習(xí)上。
先前的確是我心性不佳,但偶爾也有其他原因在,只是反噬相似,我就沒分清,戚棠說,我總以為我受無情道反噬,是因?yàn)槲倚膭邮幍锰珔柡α?,所以我學(xué)了清心咒,時常念,久而久之,也覺得有效。
此時客棧廳堂里,坐著人都在等說書。
但是,戚棠臉又紅了,她虞洲身邊坐近了幾分,壓低聲音,但是之前那晚她紅暈燒到眼皮,一眨眼瞳又潤,明明什么露骨詞匯都沒有,但她還是羞赧,實(shí)在是沒法不動蕩。
一顆心起起落落、根本沒有辦法控制。
戚棠說:然后我才發(fā)現(xiàn),我這顆心天生就能為無情道而生,它兼有愛慕你之心,不沖突。
她并不需要因修無情道而斷情絕愛,她心志堅(jiān)定,有一件無論是誰也無法阻攔的事情,她必會去做。
此事便如明月高懸,照得她一顆心坦蕩。
她不自私,便兼愛眾人,便全了無情之道。
虞洲一震。
因?yàn)閻勰蕉?,她沒聽過。
先前甚至能算胡鬧,她不曾聽戚棠表明心跡,雖然欲說還休,心中有數(shù),戚棠高興,她也甘之如飴,但是愛慕一詞一出,性質(zhì)便全變了。
虞洲罕見的愣了幾秒,好半天才將思維轉(zhuǎn)回戚棠的無情道上。
戚棠的解釋,在虞洲認(rèn)知范圍之外。
戚棠篤定道:總之,我有分寸的。
虞洲應(yīng)了一聲,只是心上的懷疑反而不減反增,她目光輕輕落在戚棠身上,得來對方一笑。
她笑起來同最初很像,眉彎彎、眼彎彎,看上去便是沒心沒肺、天真可愛的樣子。
虞洲垂眸,隨她一笑,她也學(xué)戚棠的模樣:你方才說愛慕,你是什么時候愛慕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