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奇的看了兩眼,覺得掛在她仙女似的小師妹身上,不倫不類的。
虞洲順著她的目光,垂眼看見了,下意識用袖擺略微擋了擋,到底也沒摘。
這是不知道胡憑哪里聽來的傳言,說它有吉祥的寓意,興沖沖連她帶酒酒、晏池、林瑯,一人送了一個,囑他們時時隨身帶著。
頗為迷信。
那時候,虞洲盯著胡憑舉在她面前的盤結(jié),懷疑了好半天,最后還是看著一動不動蒼白的戚棠,才鬼使神差帶上了,此后竟一直未摘。
戚棠覺得這有點好笑,看著一向面色冷淡的小師妹神情無奈也很新奇。
她扯動唇瓣,疼的心底嘶嘶兩聲,還是笑了笑,傻傻的,好像連著燒了幾日燒傻了,眼神木愣愣又光瑩瑩的。
大抵是燭光暖,屋內(nèi)悠悠蕩著點名為溫馨的因素在,戚棠覺得自己好像只是生了一場大病,病愈后一切就能照舊。
虞洲模樣極靜。
她眉眼被昏黃的燭光打出半明半暗的效果,輕易牽扯出驚動人心的好看。
戚棠動動胳膊,她想起身,卻渾身都疼,疼的指節(jié)曲一曲都疼。她唇瓣干裂,翹著死皮,稍一張嘴便裂出血線來。
虞洲眸光落在她唇上,才后知后覺意識到小閣主口渴。
虞洲道:稍等。
她去斟溫水,動作生疏地用勺子舀了勺淺淺的水,往她唇邊遞去。
溫水沾shi戚棠的唇瓣,虞洲一點一點喂進她嘴里,喂一口,停一下,用手帕擦干唇角漏下的水痕。
虞洲不熟練,動作很緩,恍惚間叫戚棠錯覺溫柔,直到勺子磕碰到牙齒。
戚棠抿唇,被嗆到:咳。
虞洲目光一頓,心知有些事果然還是不擅長。
她將碗與勺子擱在一旁桌子上,極平淡的轉(zhuǎn)移話題:再睡會兒吧,才過三更。
胡憑說過,醒來就無礙。
虞洲的聲音一如既往,音色鋪陳疏離,冷淡至極。
戚棠眨眨眼睛,她想她已經(jīng)睡很久了。
她什么都不知道,僅是模模糊糊有這個概念,她似乎睡了很久很久。
醒來的時候恍若隔世,似乎做了好幾度春秋的夢,在隔世見著虞洲。
睡不著戚棠緩緩抽氣,啞著聲音,她咳了兩聲,咽喉帶著驅(qū)不散的血腥氣,低低道:疼。
好、疼。
真就一字一頓。
疼字像是牽連眼淚的開關(guān),戚棠一說疼就淚眼婆娑。
躺著是個特別容易掉淚的姿勢,明明只一點點淚意,淚珠卻頃刻從眼角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