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輕松,甚至于他也很糾結(jié)。但是他不能表露出分毫,讓她們的心更動搖。
你簡單的教我一下,我看看能不能盡量留住我一點殘魂。
???杭道春說,你沒把握啊。
難怪他的預(yù)測之術(shù)一片漆黑,但顯而易見,她會盡她所能保下虞洲。
我是已死之人。戚棠最近學(xué)到深夜是以臉色蒼白,看上去倒是比之前那樣靠譜很多。
她后半句話沒說出來,杭道春卻在心里接了無數(shù)句。
她回來的概率不大。
愛最最可怕之處也在于此。
她想保住你,以犧牲自己為代價。
你想保住她,亦是如此。
杭道春想不通:可是也沒事吧,她死了就輪回了,一切重來,沒有那么嚴(yán)重。
戚棠說:你不怕悲劇重演嗎。
杭道春噤聲了。
而且,她繃了繃嘴角,她會不會太苦了,好不容易切斷了拴在身上的鎖鏈,為了我又不得不重蹈覆轍,再次重復(fù)。
尋常人似乎不能理解,可戚棠看見虞洲的痛苦。
虞洲并不多熱衷于欣賞這世間花草樹木、也不愛吃好喝好。她一生都在被前世控制,沒有純粹的愛恨嗔癡,飄飄然若過客,只在后來的某些時刻有些罕見的、溢出來的鮮活氣。
她皮囊下一顆心千瘡百孔,好似千般萬般不容易才長出真正的軟肉,戚棠實在不忍心。
而她,循環(huán)往復(fù),好似也就只走過這么一條正確的路而已。
挺犟的,這兩位一位比一位犟。
但確實唯二的方法在她們手上,正好一人一個,就看誰能攔得住誰了。
你那師姐,鬼蜮的那位,會。杭道春說:讓她教你吧。
關(guān)于陣法,我找太蒼的人教你,他們比我精通。
戚棠說:好。
江湖上的人愛恨都鮮明,這里的人倒能虛與委蛇,盡管責(zé)怪戚棠,倒也不撕破臉。
畫面又回到眼前,杭道春捏著手心等待。
虞洲蘇醒的時候意識到了自己還活著,她幾乎無措的意識到了某種可能性,氣急攻心,噗得吐了一大口鮮血
剛剛還為她蘇醒而高興的凌綢臉一僵,旋即給虞洲來了兩針穩(wěn)住她的心脈。
虞洲含血、眉眼卻偏執(zhí)起來,有種不可思議的瘋勁在里頭,她拽著凌綢的袖子,捏的死緊,蒼白的手上青筋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