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第3頁）

戚棠腦海里兜轉(zhuǎn)的話題是她父母間的笑談。

戚棠最初沒與虞洲對視，她刻意逃避了片刻，再抬起時，目光如水，又似碧波。

她看著虞洲露了個笑，唇畔勾了起來：師妹啊。

單聽音色聽不出她方才情緒起伏，好似一貫的模樣，柔和而鮮活。

披風(fēng)是亮色的，外衣是藕粉的，撲進(jìn)她懷里時像朵欲滴的海棠。

如果不是虞洲親眼所見。

如果不是她此刻仍然覺得肩膀、脖頸側(cè)的觸感還在，大概也會以為方才只是一場夢。

一場她閑暇之余做的荒唐大夢。

小師姐。

戚棠抬眸，頓了片刻，似乎組織語言，又似乎真的好奇：你怎么大半夜有閑心在這里逛?。?/p>

扶春夜景一般，燈盞很少，不是樹木就是陰影，要不然抬頭看看月亮，和遠(yuǎn)處云霧繚繞的山影。

虞洲才從凌綢那回來。

她不知道跟那人有什么好掰扯的，卻架不住對方一味的喋喋不休。

妖族的野心不小，四方之地的松動于他們而言是千載難逢的好機(jī)會。

只是扶春擋在他們面前。

虞洲垂眸將凌綢的事情拋之腦后，在戚棠面前不知說些什么，只知道不能照實說。她又隱約記起了小閣主曾經(jīng)語焉不詳，說過她與凌綢似乎契合，會很有共同話題。

虞洲緩了緩：夜深露重，小師姐。

這不是戚棠想要的回答，她眨了兩下眼睛，圓眼彎彎笑了起來：夜深露重，師妹出來吸收天地精華了？

她情緒恢復(fù)極快，快到就連虞洲都怔忡片刻，有些矯飾過的天真。

戚棠在開玩笑。

虞洲看著她弧度刻意的彎眼，心底嘆了口氣：不是，我是說夜深露重，小師姐保重身體。

這人就不會順著她的玩笑話講。

戚棠無奈嘆了口氣，伸手?jǐn)n攏肩上的披風(fēng)：哪有這么脆弱？外衣穿了，還披了披風(fēng)。

她伸手碰了兩下虞洲的手背，皮溫相貼，以此表明自己確實不冷。

虞洲沒能縮回去手，被她輕輕一碰。

對戚棠來說，這樣的碰碰蹭蹭著實隨意。

虞洲心上似有若無被觸碰到了，抬眸看看天，問：小師姐待誰都如此？

誰都可以抱抱、碰碰、蹭蹭？

她面色無異。

二人已然并肩行，一道穿過一道又一道樹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