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穿著鴉青色衣裳,銀線繡著竹子,腰間掛著玉牌
繁復(fù)的字,一筆一劃寫著策天峰。
先前百妖奔走,那樣大的陣仗,現(xiàn)在又失去蹤跡,的確很奇怪。
此處是原是扶春所在,扶春覆滅后,鎮(zhèn)上百姓便也各尋去處了,為首的那名弟子道,只是那日并不尋常,師尊說有法器現(xiàn)世,不能掉以輕心,何況扶春本就秘密古怪,如今天色漸暗,我們先在此休整,待到天明,便去山上瞧上一瞧。
這行人行動迅速,極快便在山腳之下的密林里找了片休憩的地方。
左師兄,師尊原先與扶春的人相熟,你們就沒見過那戚小閣主嗎?
左秋良道,沒有。
便是他的師尊,也從未見過戚棠,這扶春將其藏的如此嚴(yán)實(shí),大約是從一開始便預(yù)想過如今的局面,在此緊要關(guān)頭,若無人可認(rèn)出戚棠,那么她的安全便得以保障。
原以為那人唏噓,為兒女私情所累,可惜了戚烈那樣的人物。
他當(dāng)年劍挑各大宗門,其心性傲然、修為卓絕,便是如今的左秋良,其師尊亦嘆不如他,那一年間,幾乎所有宗門天才皆敗于他手,在當(dāng)時(shí)是多出眾的人物。
左秋良道,自食其果。
師兄,你說那戚棠,到底死了嗎?
傳言真真假假,卻每條都說得仿佛親身經(jīng)歷。
你覺得林瑯是個(gè)怎么樣的人?左秋良道。
那弟子同林瑯交集不多,只是在他尚有長明君美稱時(shí),他曾仰慕,同他小作交談過,也曾受他指點(diǎn),知道他風(fēng)流瀟灑、玩世不恭之下,坦誠如君子。
聽他所作所為,覺得此人頗為殘酷,那弟子訥訥,可是先前
人又豈會是一塵不變,左秋良道,他大約是殺了,而殺沒殺成,就不得而知了。
戚棠打了個(gè)噴嚏,但她不覺得冷,于是話題又回到和虞洲對峙上來。
戚棠狠狠的:嗯?
虞洲垂下眼睫,她其實(shí)是知道的??蛇@和她生氣并不沖突。
你擅自做主,我便要欣然接受嗎?虞洲問,你以為我不知道,如何絞掉情絲嗎?
戚棠驚了一下。
虞洲問:我原先、比你更驚懼它的存在。
戚棠聽著,腦中嗡嗡,火星跳動、柴火噼啪,虞洲此刻平靜而尋常,如從前的每一夜一樣。
她卻在此中覷見了真心,平時(shí)被掩藏在恩怨情仇中、促膝長談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