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隔著薄薄的窗透出。
綢艷居誰都知道,蕭奪面容丑陋,需以黑布蒙面,有過丫鬟被他嚇瘋最后失足落水而亡。
他眼睛僵硬,看人時一轉(zhuǎn)不轉(zhuǎn),眼皮也一眨不眨,似乎說是家里起了很大的火,他被燒得面目全非,連眼皮周圍也有異常。
他黑而雜亂的頭發(fā)垂下蓋住眼簾,像只溫順聽話的大狗,推門進去。
這間房間就是戚棠被摁在床上的那間,叫他蕭奪的女子,也自然只能是那位黛娘。
她懶懶倚在床榻上,床簾半落,她伸指繞自己垂在肩側(cè)的發(fā),身段嫵媚妖嬈,看著進來的人似笑非笑:托我們阿蕭的福,今夜黛娘客人走得早。
語調(diào)仍是婉轉(zhuǎn),尾音帶勾。
蕭奪咚的一聲跪下了,磕頭道:是阿蕭之過,請主人責(zé)罰。
他磕的實誠,只是木頭做的腦袋無論怎么磕也磕不出血來。
黛娘幽幽記起她從陵墓中走出來時,看見的腐爛的石像。
她仍是那副情態(tài):我并沒有責(zé)怪你的意思,只是阿蕭,你不該被人發(fā)現(xiàn)。
那追溯而來的女子實力不過如此,再有下次,殺了。別留禍端,更別將人引到綢艷居來。
名為蕭奪的人詫異的抬眼看了看黛娘,他分明記得那是位形容尚小的小公子。
黛娘笑了一聲:她應(yīng)當(dāng)還會再來。
她疑惑未解。
即使黛娘也不能確定她在懷疑什么。
在平鎮(zhèn)蟄伏多年,她從未見過這樣一張臉。
蕭奪沉默片刻,將功贖罪抱拳:主人,需要阿蕭去殺掉她嗎?
黛娘怔了怔,坦白講,她對那姑娘殺心不重,只是
她輕慢一笑:好呀,如果你能殺得掉她的話,就殺吧。
他們原本就是這樣滿手血腥的人,多幾條無辜又好奇的命也沒什么。
房間里安靜片刻。
黛娘看著蕭奪黑而無神的眼珠說:鄭府喜事將近。有場戲要看。
她倦怠的往床上靠,閉了閉眼。
戚棠氣鼓鼓把林瑯趕回房間之后,虞洲慢了一步。
戚棠扯住她的袖子:洲洲,能不能留著陪陪我?。?/p>
她眨巴眨巴眼睛,我也不知道我居然認(rèn)床,可那夜同你睡時睡得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