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也真的抽過誰吧?
戚棠想不起來了,她只記得從那之后,那些總在她面前尾巴翹到天上去的人數(shù)一下子驟減,小閣主嬌縱任性、甚至心狠手辣的傳言也層出不窮。
她自顧自陷入沉思中,聽上去像話講了一半就不講了。
聽了半耳朵的虞洲偏頭朝她看了一眼,她當她睡了,卻見精致秀麗的側臉上有道眼睫一眨一眨,圓弧的眼孔上光瑩瑩的。
她沒睡,反而看上去清醒得不得了。
戚棠睡不著,她想,大約是沉香不在,亦或是她許久沒跟人同床睡過,不太適應。
到底不抗拒。
戚棠原地翻了個面,小心翼翼的保持著平分被褥的公平,慢慢的面朝著虞洲,她似乎不訝異這人在看她,對上目光反而坦蕩的笑了笑。
她續(xù)著說:現(xiàn)在我想啊,我得靠靠我自己。
虞洲避了下眸光。
面對面的姿勢讓人覺得親密,親密到透不過來氣,虞洲幾次想翻過去躺平,又沒動。她身邊那個眼睛半瞇不閉,似乎已然困了。
戚棠也不需要虞洲回應,她垂著眼,目光沒聚焦,一臉不在意,她是真不在意,不覺得打破了安全距離有什么不可,只是腦海里亂七八糟的想了很多。
戚棠側睡時,額頭前傾,靠向的虞洲,背稍稍躬起。
她總是一副看上去很柔軟親人的模樣。
光看她這樣,就容易淡忘很多血腥殘酷的事情。
【作者有話說】
謝謝大家,愛大家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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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單純無法庇護戚棠,就連偶爾心軟的虞洲自己也說不準,她見慣了生死,見慣了柔軟的生命在她手心流逝,那一年她坐在冰雪中,體溫冰冷的凍穿她手心。
若有一日,一切反轉,已有的改變盡數(shù)歸零,人皆屠戮、殺性四起。小閣主也許會手握印伽鞭站在最高點,睥睨眾生,看著互相廝殺。
畢竟這個人曾經滿手鮮血,面如鬼魅,虞洲想,她會為一時心軟,卻不一定會再見到她那副模樣時手下留情。
沉香的作用也許不只是助眠,更準確來說,是除魘。
戚棠陷入沉眠很快,她不講話時只需幾炷香的時刻就覺得困意侵襲,即使在虞洲若有似無眼眸的輕掃之下也不例外。
沒心沒肺的人睡得總格外安沉。
困得迷迷瞪瞪的戚棠覺得背后發(fā)冷,朝有點溫度的地方挪了挪,依靠她全然下意識的舉動,額頭朝虞洲鼻梁前蹭了蹭。
溫溫熱熱、帶一點呼吸交錯,在漆黑的夜里,忽然就響了幾聲不甚明顯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