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棠想,她在看我?
因?yàn)閷σ暳怂院芫o張,戚棠眼珠子亂瞟,忍不住狐疑她在看什么!
此刻,恨不能把自己臉面給遮起來,心想看什么看!
然而戚棠也就只敢這么想想,沒敢對視幾秒就頗為心虛的挪開了目光。
不知道為什么要心虛,反正就是心虛了。
她在虞洲面前總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
那雙眼詭光琉璃,大抵美人面都是如此,襯這樣一雙眼,難以捉摸、神秘莫測。
戚棠鼓了鼓腮,又松了氣,像是極力說服自己,而且成功了。
她對母親認(rèn)命似的說:是阿棠失禮在先,原本也怪不得師兄和虞師妹,母親就先讓他們起來吧。
夢里的兩位主角跪在她面前,戚棠真心覺得壓力很大。
哪一位單拎出去都是能所向披靡、破開天地的存在。雖然話本上寫的不具體,但是虞洲在話本中期就有了應(yīng)天劫的這一大難,晏池還生生替她頂了天雷。
戚棠再不學(xué)無術(shù)也知道,不是每個人都能修到應(yīng)天劫、迎天雷那一步的。
她的謹(jǐn)慎和斟酌字句,成了別人眼底勉強(qiáng)與心不甘情不愿。
戚棠烏黑的眼睫在顫,黑白分明的眼瞳情緒復(fù)雜直白,幼態(tài)稚氣的臉糾結(jié)得要死。
唐書應(yīng)允她,遣晏池與虞洲站起身。
不同于虞洲的極致內(nèi)斂,連笑意都只是通過瞳孔體現(xiàn),戚棠實(shí)在靈動,她愛笑愛鬧,高興、懊悔與心虛都擺在明面上。
虞洲一直靜靜地瞧著,眼眸輕抬,落在少女一直躲避她的眼睛上。
那姑娘是個漂亮的,極艷的五官,襯張純白的臉。
不知道為什么,小閣主隱約抗拒她,像是畏懼,又不全然是畏懼。
虞洲心思悠悠,站起身,垂順的裙擺在蕩,略過地面的弧度像漣漪,如輕風(fēng)吹皺一池的春水。
晏池也是如此,沉默且安靜。
兩位這樣站在一起,看上去沒什么火花的樣子。
戚棠忽然又看不出這二者之間的曖昧氛圍了。
不過她記得,話本中的小師妹入師門后挺甜的,又很乖,總是笑盈盈的,叫誰名號都先露一抹彎彎的笑,而且天賦極佳,甩了戚棠幾百條街,因此頗得扶春一脈同門師長的喜歡。
這么想想還是好生氣,縱然一切都有理由,被偏愛的一方不是自己,戚棠還是覺得有苦難言。
戚棠又側(cè)頭看向自己的母親,小閣主還是第一次認(rèn)真反省自己,雖然還是覺得不算自己的錯。